秋雁见势不妙,忙上前将春莺拉开,口中道:“我妹妹不懂事,不想冒犯了夫人,还望世子莫要见怪。”
一面楚楚可怜的咬着下唇,抬起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来。
她二人在宫中素以姐妹相称,出了宫更是如此,不止为互相扶持,也是表达甘为娥皇女英的心愿——双美在前,怕是任何男人都很难不为所动。
春莺知机,亦不敢再作声,只掩面含冤啜泣起来。
萧易成即便不懂发生何事,眼见此情此景亦明白大概,他淡淡问道:“是贵妃派你们来的?”
秋雁晓得,萧家向来与贵妃不睦,当下并不敢直说,只委婉道:“贵妃娘娘只是怜我二人孤苦,才想为咱们姊妹找个去处便了。”
好在萧易成并未生气,反倒深以为然的点头,“那就留下来吧。”
没想到世子竟这样好说话,春莺目中露出一抹喜色,看来是男子就没有不重色的,她乘胜追击道:“可是夫人让我俩去花房打杂,奴婢以为……”
愈发做出一副可怜情状。
萧易成果然动容,“你不想去对吗?”
春莺鸡啄米似地点头,没想到事情进展得这样顺利,世子爷果然不似无情无义之辈。
眼看已有了七分胜算,谁知下句话一出,却将春莺的希望打落谷底,“你也可以去倒恭桶。”
“什么?”春莺怀疑自己听错了,那两个字不会真是从世子爷嘴里冒出来的吧?
萧易成见她傻呆呆站着,奇怪的看她一眼,“你不是嫌弃花房太干净么?既然如此,不如换个腌臜点的活计,我看倒恭桶就挺合适。”
甘珠扑哧一声笑破,姑爷毒舌起来真是半点不饶人的。她索性来助一臂之力,拉着春莺道:“正好,我房里还有一桶夜香没处理呢,你来给我收拾收拾。”
春莺脸色惨白,摇摇欲坠,恍惚间想去抓世子爷的身子,无奈萧易成理都懒得理她,兀自拂袖而去。
到了凝霜跟前,凝霜悄悄向他道:“你不会真要这俩人去倒恭桶吧?”
步贵妃送来的人,就算凝霜没打算让她们侍寝,好歹也须安排个体面些的差事,免得宫中问起,没法交代。
萧易成嗤笑一声,“当然是吓唬她们。”却又漠然朝后看了眼,“但若她俩真敢做出逾越本分之事,我不介意将她俩赶去茅房。”
春莺秋雁二人齐齐打了个寒噤。
凝霜瞧在眼里,心中甚是舒坦,她惬意地挽起萧易成的胳膊,“相公,外头风大,咱们进去再说吧。”
看来步贵妃这一举措,倒也并非毫无益处。萧易成看着凝霜陡然冒出的醋劲,心中暗乐,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温柔的为她紧了紧披风,“好。”
回屋之后,凝霜才将这两个丫头的来历原原本本道出,难怪徐慧琴那会儿手忙脚乱的给她递消息,这种特殊的“赏赐”,的确叫她不好处置。
萧易成微微凝神,“你觉得里头别有隐情对么?”
凝霜点头。
萧家跟步贵妃毫无交情,犯不着专程来这一出恶心萧家,就算傅凝婉有心建议,可步贵妃为何偏偏答应她了?就算是为了在萧家安置探子,可明知萧家亲皇后远贵妃,步氏送来的人绝不会信,又焉能发挥重用?
何况还是两个不够聪明的家伙。
恐怕,步贵妃送来春莺秋雁二人只为了添乱,让萧家这边无暇自顾,真正的用意却在于声东击西。
“我担心宫中会有大变。”凝霜目光沉沉。
虽觉得她有些杞人忧天的意思,可未尝不无道理,萧易成点头,“姑母那头我自会处置。”
凝霜只是凭直觉认为有些不对,这会子说出来,倒好像故意争风吃醋打击对手一般,她赧然道:“我自作主张处置那两个宫婢,夫君不会怪我多事吧?”
做都做了,这会子再来问是否合适?萧易成有点好笑,为了小姑娘这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他身子微微前屈,低语道:“若我说你错,你待如何?”
凝霜没想到他竟当真,微微咬着嘴唇,颇有些负气的道:“难道要我负荆请罪不成?”
“负荆倒是不必,这请罪嘛……却有许多种办法。”萧易成语调缠绵,手指亦已滑进她衣领中,俨然是要她“肉偿”的意思。
凝霜轻轻喘息,身子却竭力后缩,微红着眼眶道:“夫君,孩子月份尚浅,太医叮嘱过不可有剧烈房事……”
萧易成本就是吓一吓她,自然知道轻重,见她畏怯,也就不再故意作弄,尴尬的缩回手,摸了摸鼻头。
谁知下一刻,那狡猾的妖精却欺近他怀中,吐气如兰道:“不过,房中之乐,也并非只有一种途径,夫君可愿试试?”
她檀口微张,又晃了晃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葱管一样的白且韧。
萧易成只觉下腹蓦地一阵缩紧,血涌上头,脑中亦乱得不像话。
此时此刻,他眼角唯余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