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过了几分钟便到了学校，在教室外碰见席娅。

她深x1一口气，率先说道：「对不起，柏克，昨天对你的态度太差劲了，虽然已经讲清楚，但我还是觉得──」

话未说完就被柏克猛地抓住双手，吓了一跳又感到有点紧张，一抬头跟他对上视线，却又有些害羞。柏克也不知所措，这是他下意识的行为，根本没想到接下来该说什麽。

两人顿时僵在原地，像在表演什麽行为艺术，法尼斯则是嘴角挂着一抹微笑，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来来往往的学生也多有侧目，Ga0得柏克很尴尬，浑身不自在，但他发现席娅脸sE晕红，突然冷静下来，同时明白自己该说的话。他朝席娅靠近，贴近对方，周遭传来各种起哄的声音，调侃、叫好，鼓噪不休，可是他全当作幻听（真是多亏法尼斯，让他容易做到这点）。他面对席娅，近得能感觉到彼此的呼x1，後者既难为情，似乎又期待的模样不由让柏克心脏cH0U了一下，但现在并不是欣赏席娅可Ai表情的时候，他说：

「我放学後想带你去一个地方，请放心，我不会做什麽奇怪的是，只是想跟你聊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

说完，柏克就松开手，推开围观群众进入教室，没看到好戏的群众一哄而散，席娅也出神地飘进隔壁班，只剩下法尼斯错愕的留在现场。

在法尼斯为没看到JiNg彩内容而大感可惜的同时，柏克已经坐到座位上并被慢慢涌起的羞耻感摧残得用手盖住脸，好像这样就能与世隔绝，把刚刚发生的事当作从未发生……但这是不可能的，发生的就是发生了，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即使旁人若无其事地照常生活，也改变不了曾经的真相。

「所以，你要当鸵鸟到啥时候？」因为主角离开，围观群众也自然而然散去，那之後感到一阵索然无味的法尼斯只好叹着气，同样进了教室，但入眼所见却g起他的兴致──柏克事後羞耻而掩面不语的鸵鸟心态实在太有趣了，也算是找回忆点乐趣了。

「……」柏克没有回答，他还沉浸在羞耻中。

见状本想再说些什麽，但随着「大魔王」到来，只能生生吞回肚子里，暂且放弃调笑柏克这好玩的行为。

「哼……哼哼……」

一位老人哼着歌谣从窗外晃过，在途经柏克他们班时稍稍放慢脚步，对那位在同事之间褒贬不一的老师多看几眼，而後目光横扫，掠过多名学生，停留在先前因为卷入巨人Y谋而受伤住院的年轻人身上，同时也用余光观察坐在其左後方的少年。这一切说来缓慢，其实整个过程不足两秒，快速过了一眼，老人就乾脆地走远，彷佛从来没看过几人似的。

他走到扫具间，拿起扫把跟畚箕开始今天的工作。

在他忙碌的做事之时，有人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离去的方向，不过并未太久。瑟尔把注意力转回班上，说：「维达，我应该告诉过你，学校不是谈恋Ai的场所，这次又Ga0出这麽引人注目的事，想必你很享受这种感觉？需不需要我请校长为你弄个舞台，让你在上面表演，我们在底下看？」

此时此刻在大魔王的y威之下，柏克的羞耻心被击散，听到他YyAn怪气的话语无法避免地产生愤懑之意，正想反驳，但立刻惊觉不对，连忙压抑那GU情绪，还从书包翻出一张符文卡捏在手中，瞬间有道清凉和缓的魔力传入T内，顿时止住心中的负面情绪，同时大脑清醒不少，熬夜带来的昏沉困倦彷佛一扫而空。

他的动作显然被瑟尔看得一清二楚，後者果然问了：「你在Ga0什麽东西，手里拿的是什麽？」

一时间柏克也不知道要怎麽回答，犹豫了一下，摊开手掌把符文卡亮给他看，瑟尔认出柏克手上的东西，但似乎不理解他g嘛要在这个时候拿符文卡出来。此时，柏克突然想到该如何解释：「因为我昨天熬夜，起床时我爸看我JiNg神不好就拿给我了，说是可以提振JiNg神之类的。」

「你的爸爸吗……」瑟尔沉Y，不置可否，但也不再追问。

瑟尔的表现使得柏克升起一种感觉，他的爸爸，伯斯?维达，似乎在卢恩领域很有份量，牵涉到卢恩的事真的可以让一向不好说话的班导退让，就这一点来看，的确跟自己所想差不多，爸爸真的是一名颇具实力的卢恩术师。

这一段cHa曲过後，瑟尔不再说话，保持沉默，但他这样反而使班上的气氛变得凝重严肃，没人敢窃窃私语，更遑论其他小动作，那些平时话多、Ai闹的学生都变成乖宝宝，法尼斯、狄l、塔斯克等人全都安安静静地看书，没有其他动静。

所幸早自习的时间不长，顶多半个小时，若是正课，那时间几乎有一个小时，谁受的了……但就这三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也够折磨的，着实T会了什麽叫「度秒如年」。

终於，下课的号角吹响，大家都面露喜sE，想赶紧离开这个恐怖的魔窟，可是瑟尔冰冷的眼神扫过就将他们镇压在座位，一动也不动。

还好的是，瑟尔只是用目光环视一周，然後就迈步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这是他的优点。

「欸，你下午要和席娅去哪里？是要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吗？」瑟尔一离开，某人就恢复了活力，立马变得嘻皮笑脸。

柏克挥挥手像在赶讨厌的虫子，但在巴德尔的领地内不会有虫子这种恼人的生物，柏克的举动还真是奇怪呢。

「你的脑袋里都只装有的没的吗？」柏克讥讽反问，换来的只有嘻嘻哈哈地回应。

「哦，我的脑袋装的可不只这些呢，不过平时没必要用罢了！」法尼斯骄傲地说。

「到底有什麽好骄傲的啊！」柏克吐槽。

法尼斯不理会柏克的吐槽，一脸正经的说：「我知道你跟席娅希望能有两人相处的私密环境，但我可不能放任两名未成年男nV独处一室，要是发生什麽该怎麽办，那可是犯法的啊。」

他的语气是那麽认真、那麽肃穆，柏克差点就要信了，但他太了解法尼斯这个家伙，知道他一切正经的表现都是表象，本质上只是想用这副面孔迷惑那些他想耍弄调戏的对象罢了，要是听信他的话，最後一定会被坑到谷底。

「我告诉你，下午最好不要跟过来，否则我揍你。」柏克威胁道。

「嗨呀，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说的都是为你好啊。」法尼斯装模作样地说。

「烦Si了！总之下午千万、绝对，不要跟来，不然我真的扁你哦！」

「既然这样……最起码要做好安全措施──」

他的话没有说完，柏克就一个手刀劈在他上臂，他本人也十分配合的哀号着，好像守被砍掉似的，然而他们的玩闹在某个人走过来的当下宣告结束。

班长维尔从两人中间的走道经过，在靠近二人的时候各自给了一个眼神，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老实说，维尔并不是一个X格凶暴难G0u通的人，鉴於她是能让法尼斯乖乖闭嘴的人，柏克对她就满是佩服及敬畏，基於这部份，在一般情况下他是不太想跟她接触的──毕竟连那个男人都不敢在她面前放肆，为了自己的小命安全，还是避而远之b较好。

「哈，真是吓人呢！」维尔走开後法尼斯吐了个大气，心有余悸的说：「她刚刚看我的眼神让我以为马上就要Si了呢，假以时日用眼神杀人恐怕也是轻而易举。」

明明在她面前吭都不敢吭一声，人一走就露出原貌，真不愧是你啊。柏克暗中想着。

「你为什麽这麽怕她？」柏克一直很好奇，到底维尔有哪点让法尼斯害怕，Ga0得只要她一出现，法尼斯就变成木头人，一动也不动。

法尼斯罕见地露出窘迫的表情，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最後气急败坏的说：「我才没有怕她，我那是怕吗？只是不想跟她计较……」说着说着，开始嘟囔一些难以理解的话，什麽「男人不跟nV人战斗」、「退後是为了更广阔的明天」云云，一时间教室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上午两节课很快的过去，那两门课的内容柏克其实没怎麽听，一门必修跟一门选修，说真的，把数学放第一堂课根本是在折磨学生吧！柏克默默吐槽。好在数学老师并不严厉，也不会过分要求成绩，所以他混得还算可以；第二节选修课是米德加尔通用语，也就是人类世界通用语……好吧，神界跟人界交流日渐，多学习一门外语也不算为难，尤其这门课是自己选的，只不过他选这门课也是为了混时间跟学分，毕竟这门课很轻松，而且人界的通用语和阿斯加德语出处同源，学起来不会很难，於是乎他在这门课也过得不差。

当然，他选修人界通用语还有一个原因，那个原因跟接下来的课程有关，也就是历史。

台上大胡子老师侃侃而谈，对天上地下的各种历史了若指掌，柏克从未见过他翻过课本，却能对课本上记载的事件如数家珍，一个不落地把大小事件照顺序讲得绘声绘sE，极其x1引听众，这也使得他教的课成为最受欢迎课程前几名。

现在他正讲到人界近代最出名的历史事件之一──第一次世界大战极其起源和後续影响。

兴奋兴奋！

柏克听着这段历史，早已将一早发生的各种黑历史忘得一乾二净，他的心情甚至可以用激动来形容，但激动得心情也无法让他的注意力涣散，反倒更加集中，一字不漏地把所有内容蒐罗进耳中。

「……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影响相得当深远，说第二次世界大战是其延续也不为过，而一战的起源与我们上次说的统御国之反扑更有直接关系。

「不愿被奴役的人们组成反抗军试图推翻统御国，而经过千百年的安逸，政府早就不堪，军队战力相当差劲，素质、装备、C练、信仰等都丝毫不足，几次被派去镇压反抗军的御世军皆大败而归，政府脸面荡然无存。看清统御国实力後，越来越多人掀起反旗，全国各地都有反抗行动，为了消灭这些暴民、反动份子，政府下了最糟糕的一步棋──引其他国家入局。

「原本统御国占领了西方大陆约三分之二的土地，据有大量资源，眼馋的国家本就不在少数，但又碍於各种因素不好明着动手，但这次为了摆脱内乱造成的局面，统御国主动对各国抛出橄榄枝，想要向各国购买大量军火，并愿意开放部分资源地的租借权以示友好；各国却有不同看法，他们想直接出兵统御国，给出的说法是：

「我们的武器是新式，没有人教导你们不会用，我们可以派团队到国内教你们的军队使用，这样一来你们就能妥善发挥这些武器的威力了。

「统御国的政府也知道这是藉口，如果让这些装备JiNg良、训练完善的士兵进入国内所带来的後果远超由普通人组建的草头兵，但各国强势b迫，最後政府只能打开国门，引外队入境。

「这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背景。」

大胡子老师说到此停了一下，让学生们有时间消化，也让自己可以喝口水。

他看到柏克，後者两眼放光、JiNg神奕奕，不禁让他想起以前，那个时候还不是阿斯加德高中的历史老师，基本上他只是随波逐流，却不经意间成为历史的一部份。

历史啊……

上一秒便已是过去，更何况数年、数十年的时光，而这样的岁月流逝在寿命悠久的神族面前却又如此短促，当年的一切至今仍历历在目，说彷若昨日也不为过，可一些人却已没有了未来。

所以说，每个人能做的只有抓住那一秒的当下，而非期待下一秒的未来。

「真是的，还在上课呢，居然在这里感叹岁月，难道说我也到那个年纪了吗？」他自嘲地想，然後继续讲课。

「我们接着要说到在这场席卷人界诸多国家的大战中较为知名的战役，这些战役造就了许多如今耳熟能详的英雄人物：乔治?里斯本、贝尼尼?恩佐、约翰?麦金塔……」

随着一个又一个名字迸出，柏克的心脏飞快跳动，那些知名将领都是他所憧憬的对象，自他小时候第一次接触英雄故事，就深深为之着迷，热Ai着每位曾在历史上立下不世功勳的英雄人物。由於实在太喜欢英雄故事，他为此购买了英雄起源系列套书，基本上每一本都翻阅过多遍，其中尤以贝尔的本为最。

恰好，老师也讲到贝尔的成名之战，那是现今被称为「麦斯港争夺战」的知名战役，贝尔一方是由反抗军改组的自由联合军，在这场战役中一共有来自四个国家的六GU势力参与，自由联合军正是其中之一，并且是此战的最终胜利者。

想想都捏一把冷汗不是吗？在那样的混战下还能摘下胜果，可想而知是多麽困难，但那个人就是做到了，怎能不为之敬佩？

听着老师的讲述，柏克的心神彷佛回到数十年前那场战役，跟着自己的祖父一起在作战室推演战情，并亲身上场战斗，在枪林弹雨中打退各路敌人，然後笑着拿下胜利……

啊，真是太浪漫了……

这堂课便在柏克的畅想中飞快结束，老师喊下课时他还有点意犹未尽。

法尼斯跟狄l几人过来招呼他一起去吃饭，他欣然同意，於是他们便一起到了学生餐厅。

席娅也在餐厅。

他看到了她。

她也看到他。

两人都没有去找对方，彼此都记得约定，况且这里也明显不是适合谈心的地点，所以两人对视几秒，而後默契地转开，跟旁边的朋友说话。

放学後会让她了解一切──

最大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