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臣的信已经送到,北境的防守已经秘密更换,只是波及的范围太广,尚需一段时间。”上书房中,淮千刃和淮谦泽都坐在梨木椅上。
淮云浅缓缓停下脚步,幸好这次消息查探的及时,这才给李时臣父子转圜的时间,否则一旦北境防守图送到敌国手里,幽州等地将会迎来灭顶之灾。
“堂堂一国宰相,竟然暗通敌国,这要是传扬出去,我等还有何颜面?”淮云浅咬着牙,这几天他心情差到极点。
本来时下京城就突发瘟疫,虽然有南宫家替他分担许多责任在,但是他需要安抚百姓,同时又要调配药品以及善后事宜。
户部本就是池白远的地盘,二十年的经营让户部几乎成为他的户部,淮云浅只能仰仗他替自己解围。
但是他没想到,随着白衣侍查的案件越发深入,池白远的形象在他眼中越发变得糟糕起来。
那个藏在京城中的燕然暗谍,已经潜伏了整整四十年,甚至比南宫昌平定四国还要早,要不是因为一件小插曲,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还有这等人物存在京城。
想到池白远这些年与他往来甚密,任谁也会怀疑起这些年从他手里有没有出卖过朝廷机密,所以淮云浅才会这么着急要与李时臣联络。
“陛下,以我对池白远的了解,他或许会贪心,但牵扯到国家大事,他应该会坐得祝”淮谦泽此次被召见,同样也是对中书的清查一案有了眉目。
“四弟,你好糊涂啊!朝廷大事怎么能相信一个人的人品?再说池白远也不是二十年前你见过的那个人了,如今的他谁敢说对他了解?”淮千刃瞥了他一眼。
淮谦泽叹息着没有开口,淮云浅转过头沉声道:“我们要做好最坏打算,倘若池白远真的泄露本朝机密,我们也要有所防备。”
“四境我已经飞鹰传书过,而今京城局势也有南宫家出手缓解,我实在想不出他们还能翻起什么浪来。”淮谦泽眯着眼睛。
他们出手的很果决,甚至没有给池白远留有余地,所有的防守计划都推倒重来,虽然这需要时间,但是眼下他们还没有把池白远逼到狗急跳墙的地步。
“明日举行大朝会,我倒要看看我们这位丞相大人,是不是还能保持着淡然。”淮云浅挥了挥衣袖,二人皆是沉默着。
离了宫,淮谦泽走在宫城中,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切,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身后传来淮千刃的声音:“四弟应该有些念头没进过宫了吧?”
“三哥不也一样?你自从离开京城后,直到前段时间你才重回这里吧?”二人的关系算不上有多好,但是也不算差。
毕竟当初皇子中他们两个最年轻,淮千刃又是十分器重这个弟弟,只是后来淮冬青即位后,二人一北一南长达二十年未见。
“这些年我做了这么多事,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当着淮谦泽的面,淮千刃不加掩饰自己的野心。
这些年他在皇族中作梗,逼得淮冬青的儿子们自相残杀,就是为了保淮云浅继位,那一天倘若淮冬青不传位给淮云浅,他也做好了十足准备。
“我们这个侄子可没有那么好骗,你在禁军中安插的那些人手,第一时间就被他换掉了。”淮谦泽丝毫没有避讳什么,淮千刃也不意外他知道自己的计划。
淮谦泽本就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他的城府有时连他这个当哥哥的都有些怀疑,他到底在筹划着什么。
“池白远的事情你就不要坚持了,他已经触犯到了底线,这一次即便他翻起什么浪来都没用。”淮千刃交代着。
“我感叹的不是他,只是这一次总觉得有些不安。”淮谦泽眺望着宫城外,这些年按理说朝中没有他忌惮的,可他为什么总觉得有一个他看不明白的人在做着什么。
池白远做了这么多亏心事,他不会不知道自己的下场,但是他还是做了,而且做的如此决绝,仿佛根本不为自己身后事考虑一般。
“这些答案,明日我们就知晓了1淮千刃深有意味回应他,二人不欢而散,他们都在等待着明日朝会时,池白远会作何反应。
翌日。
这些时日景国并不安稳,先帝下葬后不久,京城就闹起了瘟疫,虽然最后在南宫家的出手下,瘟疫压了下去,但是依旧给京城染上不少阴霾。
只是百姓们对淮云浅的态度改观了许多,特别是他身先士卒,最终沾染瘟疫,痊愈后又主动为病人捐血,这些事情都被百姓们看在眼里。
他们对于这个年轻的君王也不再抵触,特别是当他们回过味来,发现淮云浅做的事情多是没有私心杂念后,京城便开始赞扬着这位年轻的君王来。
池白远从府上到宫城的距离,哪怕是坐轿子也才一刻钟都不到的距离,但是这段路他从未下来走过,因为他害怕别人见到他,认出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