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心的心，顿时一灰。</p>

好像少年时贪玩不肯背药方，被祖父骂了一样——责备中，有失望。</p>

颜心最怕旁人对她失望，尤其是她尊重的人。</p>

“珠珠儿，林富叛乱一事，靠着你的推演，兵不血刃解决了，督军很感激你。</p>

我昨晚在督军府吃饭，他说了好几回。军中将领们，都说大小姐有点神通。”盛远山又道。</p>

颜心：“侥幸。”</p>

“第二次了，不是侥幸。”盛远山道，“你是有大才的人，不应该混在鱼目堆里。”</p>

颜心嗯了声。</p>

盛远山一根雪茄快要吸到头了，他将它按在玻璃烟灰缸中，手背骨骼顿现。</p>

在这个瞬间，他有了些怒气。</p>

他不知道自己气什么。</p>

——可能是气他自己。</p>

努力去打开一个口子，一转眼人家又自己缝合上了，密不透风。</p>

她的世界，不让他窥见半分端倪。</p>

盛远山不了解她。</p>

光她在姜公馆耗日子、留在那样无能丈夫身边，盛远山就不懂她用意。</p>

她不是无路可退。</p>

督军府的义女、督军赏赐的金条和副官，足够她过另一种生活。</p>

这次姜寺峤和章清雅“偷情”，颜心完全可以用它做借口，提出离婚，远离那个是非窝。</p>

她图姜公馆什么？</p>

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她不肯离开似乎也不是不敢。</p>

盛远山想不通，所以很清楚明白：“她有件事瞒着我。”</p>

至于什么事，盛远山完全猜不透，很气馁。</p>

按灭雪茄，盛远山的怒气就消了。</p>

他是个自控力很强的男人，喜怒哀乐都被压得很稳。</p>

“……不说这些了，怪没劲的。”盛远山笑了笑，“珠珠儿，想不想出去打猎？”</p>

颜心：“我没有玩过，怎么打猎？”</p>

“督军府有个围场，会豢养些猎物。就一个山头，骑马跑起来能玩一整天。”盛远山说。</p>

颜心：“用猎枪？”</p>

“是的。”</p>

“我不会开枪。”她笑道，眼神却骤然发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