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一整排子弹落在窗台附近，枪声密集。</p>

燕绥忍不住缩了缩脖子。</p>

傅征察觉，把她抱得更紧。</p>

“你听着，我把□□全部给你，你去厂房后面炸出一条路来。我和胡桥掩护你们撤离，人多车少，上不了车的就跑。”</p>

“路线还记不记得？”</p>

他起身，一只手护着她一只手端着枪，把枪口送出去。</p>

这次枪口刚冒头，立刻就遭遇火力压制。</p>

枪林弹雨中，傅征寻了个刁钻的位置，继续做胡桥的眼睛。</p>

“记得。”燕绥从他怀里探出头，呼吸中扑杂着木屑被击碎的硝烟味。她仰头，看到他俊削的下巴，和紧抿的双唇，心整个就乱了。</p>

她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p>

如果要从厂房后方撤离，只能穿越沙漠抵达埃及边境。</p>

目前所有车辆只够撤离从海路撤离的那支队伍，要是放弃海路，一并走陆路，危险程度不亚于留在这厂房里。</p>

车不够，人太多，物资太少。留下的粮食和水，只足以支撑一百多人。</p>

一并撤离目标太大，万一遇上反政府组织，全军覆没也不是没可能。</p>

可这会她不能够质疑傅征安排的合理性，她得先把所有工人带离厂房。</p>

燕绥咬牙：“好，交给我。”</p>

难得这个时候，他有些想笑，胸怀畅意，心怀柔情。</p>

——</p>

耳麦里，胡桥的声音响起：“队长，我就位了。”</p>

“等我指令。”傅征话落，松开燕绥，独手脱下防弹衣递给她：“穿上。”</p>

燕绥摇头：“我不要。”</p>

“由不得你。”傅征强硬地把防弹衣替她穿上：“我和胡桥会分散他们的火力，你放心把后背交给我，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回头，先完成任务。”</p>

他最后那句话听的燕绥心里咯噔一声，本就压抑在极深处的恐惧铺天盖地而来：“那你呢？”</p>

“我会安全撤离。”他把□□递给她：“不用我再教你怎么用了吧？”</p>

燕绥慌中出乱，听力极弱的右耳似有针穿过耳孔，细密如针扎。</p>

又一轮子弹扫射中，傅征把她紧紧按进怀里，胸口的对讲机挂在她的衣领上：“害怕了就告诉我，保持联络。”</p>

“你放心，所有人撤离后，我和胡桥会立刻撤出。”</p>

他忽然不忍心再说下去，保证得越多，他越觉心里沉重。</p>

这是傅征第一次看她满目慌乱，再无往日镇定。</p>

他不受控制的，拎住她的后颈一提，压向自己。他低头，重重地吻在她的唇上：“别怕，我带你离开。”</p>

燕绥鼻尖一酸，强行控制，才不让自己哭出来。</p>

眼眶热得要命，再难再绝望的时候她都不曾哭过，他一句话，险些逼出她的眼泪。</p>

“我不怕。”她哽咽：“我就是，舍不得你。”</p>

总觉得，这一眼再见时山重水远。</p>

她站起身，狠狠用袖子揉了揉眼睛。</p>

眼角被衣袖揉得鲜红，像是哭了一样。</p>

傅征忽然叫住她：“燕绥。”</p>

她转身，听力微弱的右耳只来得及捕捉到轻轻的一句“我爱你”，回望时，他已转身，抱枪。</p>

有弹壳弹落在他军靴一侧，那声音，在她寂静的世界里，比风还轻。</p>

——</p>

傅征，我也爱你。</p>

作者有话要说：一定是心情不好所以才泪点低的，一定是这样！</p>

妈蛋，好几年没把自己写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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