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瑛摸了摸自己久违的脸蛋,眉飞色舞,“真的是我自己的身体。”
王婳裳亦惊喜道:“怎么突然就换了?”她脑筋转的极快,想到道士的话,“是不是无意见触动所谓的契机?”
“很有可能1
宁瑛连忙抓起桌上的茶杯、弯腰去看地面、抬头观察天花板,没看出个所以然。
王婳裳示意她先冷静,“这个契机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待过几日见到国师,我们再请教他。”
现在天快黑了,二人必须各自回去应付。
宁瑛驾轻就熟道:“那我先回府。”
“好,我就待在客栈。”
这次互换还算轻松,两个人都没有需要规避的危险。王婳裳目送宁瑛离开后,提着裙摆,优雅地步上二楼。
她路过李砚如的房间,听到里面传来叹气声,便驻足窗外查看。
李砚如好像遇到了难解的题。
他坐在桌前,摊开一诗本仔细比对,执笔写写画画,始终都不甚满意。房门未关,王婳裳沉吟片刻,举步走了进去,站在李砚如背后瞧。
李砚如不知从哪儿得来以前的科举试题,被一道诗题给难住了。试题名曰《黄花如散金》,李砚如根据“季秋之月,菊有黄花”之句,写了两首诗,平仄都对了,但始终不甚灵气。他反复改动,王婳裳不禁暗暗摇头。
想到李砚如对宁瑛多有照顾,王婳裳到底是出言指点,“你这一开始就错了,不应以秋景立意。”
李砚如愕然回头。
“……阿瑛?”
他还没从惊讶中回神,就见王婳裳取了笔架上的紫毫,蘸墨写道:“这道诗题典故出自南朝《文逊和唐代诗集《独望》。中曰,‘青条若总翠,黄花如散金’、‘绿树连村暗,黄花入麦席,因此,诗题中的黄花不指菊花,而是指春天的菜花,不应赋秋景,而是春景才对。”
语毕,王婳裳挥毫写下一首春景诗。
李砚如仔细一瞧,这簪花小楷工整雅致,诗文灵气娟秀,实乃上乘的佳作。他的惊讶溢于言表,看向王婳裳的双眼都在发光。然而不知为何,总觉面前少女变了许多。
他茫然:“阿瑛,你怎么还会这些……”
王婳裳微微一笑,“别忘了,我可是香河县第一才女。”
李砚如想让她别开玩笑,虽然她有才名,但之前从未展露过。甚至有一次还把“锄禾日当午”的“锄”给写错了。
可此时白纸黑字,李砚如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李砚如纠结不已,王婳裳却道:“我刚才观你那两首秋景的诗很不错,但科举考试,最重要的是审题。立意错了,再斐然的文采都难以入选,故此,审题时应当再仔细一些。”说完这些,不等李砚如追问,王婳裳便打了个呵欠,说自己困了要回屋睡觉。
李砚如向来是纵容宁瑛的。
见她困倦,不忍打扰,怀揣着疑虑,捧着试题反复研读。
宁瑛想到可以回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她都想好了第一时间揉揉宁霓头发、拥抱爹娘,还有敲一下宁绩爆栗。
然而刚到门口,便看见了熟悉的蓝色轿辇。
徐澈亭穿戴华贵的站在宁府门口,笑意淡淡地朝她望来,“宁瑛,我终于见到你了。”
宁瑛内心暗骂了声“晦气”,翻了个白眼走过去,不耐烦地问:“什么事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