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妍以为在维也纳,和孩子们在一起,和俞灿一起组成的小家,就是这辈子最开心最幸福的日子,她还记得俞灿带着她去参加社区学校的面试。</p>
第一次面试,我不行,我不行,我放心不下孩子。</p>
俞灿:“你行!你必须行!为了孩子也得行!”</p>
“省下钱以后让孩子好好读书!”华妍舍不得花钱。</p>
“别瞎说了,你好好读书比指望孩子读书更有用,言传身教比什么都强!万一以后孩子不愿意读书呢?”</p>
“不读书,不读书他们想干什么?读书机会多难得啊!”华妍急忙解释。</p>
“你看你现在知道这个道理,就赶紧做!小孩子现在不知道这个道理,就赶紧玩,认知到哪里就做哪里的事!”俞灿头也不抬,拉着华妍在学校走着。</p>
“国外的保姆带不好孩子的,她就让孩子直接趴在草坪上,多脏啊!”</p>
“一个人有一个人带孩子的方式,她的不见得是错的,你的不见得是对的。这两周孩子也没生病啊!我看挺好!”</p>
“不行,不能太粗心!”</p>
“对对对,你说的对,面试不能太粗心,快准备!”俞灿扯话题的能力一流、</p>
即便是在西方,有些院校还是有女子歧视,俞灿据理力争。</p>
一次次面试失败后,自己很灰心,俞灿总是说:“没关系,下一个更好!你那么聪明,就值得更好的。”</p>
俞灿熬夜给自己改申请,然后写信求助家人朋友。</p>
成功拿到维也纳艺术学院的录取,我觉得不真实,愣愣坐了很久!</p>
俞灿抱着我大笑大闹,甚至最后流出眼泪,她说:“华妍好优秀啊,为你高兴!”</p>
俞灿小姐的眼泪很值钱,三年里,我只见过她三次情绪失控,一次是在香港阿瑗小姐的事,一次是我录取那天,一次是寿绍瑾和梅月来伦敦。</p>
然而,我听俞昭说,俞灿是个小哭包和惹祸精,闯了祸,大眼睛里含着眼泪不肯落下一滴,就这样可怜巴巴的看着,任谁都会心软,舍不得严厉惩罚,这和我认识的俞灿不一样。</p>
我看到的是一个年纪小但是责任心极强,且能够独挡一面的英雄战士。</p>
我熬夜学德语、看那些图书馆的各种书籍,我真的好喜欢书,可我怕俞灿小姐太辛苦,她从未说过缺钱,甚至没有在我面前提过半句钱字,然而能出国读书的官费生和半官费生都是家境不错的,他们也常常捉襟见肘。</p>
每每我问起,她总是笑着说:“这点钱我还是有的,你需要买什么,艺术的话颜料、笔、纸这些咱都要买最好的!”</p>
我眼见她回家的时间少了,医学院实习工作,晚上值班,周末边写论文边陪孩子们;</p>
我眼见她三年没添置什么新衣服,倒是手表、首饰、皮毛大衣日渐减少。</p>
然而,俞董事长、俞校长、俞经理甚至俞昭都会寄来钱和物品,她都直接交给我说:当前用的留下,不用的当了吧,尤其手表,我又不是八爪鱼,用不上那么多!”</p>
然而,我知道,我和孩子刚到伦敦她的公寓里,房间收藏了一抽屉的手表,她是喜欢的。</p>
我还记得我辅修经济学,尝试买股票,开始有赔有赚,赔的时候很难过,俞灿总是笑嘻嘻说:“要是钱都让你赚去,别人可怎么活!”</p>
稍微赚了一点钱,俞灿就手舞足蹈说:“今天买点什么好吃的呢?去吃冰淇淋怎么样?”</p>
有一次两个孩子生病,俞灿和我都在准备期末考试,俞灿说:“从没觉得养孩子这么紧张。”</p>
“你去楼下准备考试,我看着孩子们,用你教的方法物理降温。”</p>
“没事,我就当孩子们是我的考试题目了。”</p>
家中华妍和俞灿说中文,出门说德语、英语,孩子们就都会一些。</p>
直到有一天,善湛问:“爸爸呢?”</p>
俞灿没听懂,善思就用英语又问了一遍:“where is my Daddy?”</p>
俞灿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你们可以把我当成daddy,但我不是,你们的爸爸是大英雄,去拯救世界了,有一天你们会见到的!”</p>
小孩子一会儿就忘了,当时,我觉得家,虽然我和俞灿的家有些奇怪,但大概就是这样子的。</p>
可是俞灿经常会讲起长兄长姐,二哥小哥,她想家了,她一直是想家的,我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