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观棋死咬牙关,怒视着面前那行事荒诞的灰发男人,可他作为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星官,却连反抗的能力都做不到。只能任凭那位位高权重的朝中权臣肆意捏造事实。
吴观棋站在那一群星官身前,挡在灰发男人身前,处在居中的位置,像是一叶孤舟,从任何一方席卷而来的巨浪,都有可能将他给拍碎。
就在这时,白螭轻轻踏步上前,走到那位年轻星官跟前,用仅有二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其实不用你们这群多管闲事的星官开口,我也知道那座淮水小城发生了什么。山水郎中有不少我的棋子,你们钦天监能够观测到的星图,山水郎一样能够通过山水画卷看见。怪谁呢?怪你们这群人责任心太重?还是你们中的个别极为过于想表现表现?钦天监这两年的确有些青黄不接的样子,后起之秀太少,端坐高位的尽是些迂腐到骨子里的老头子,也就只有......算了,还是不提那人为好,万一被她感应到就不妙了。”
吴观棋胆战心惊地听着这头人狐站在自己跟前,细细絮叨,大气不敢出一声。
白螭饶有兴致道:“就这样一座破事一堆的钦天监,放任吴大人这样的青年才俊蜗居在此,是不是太屈才了些?”
吴观棋终于开口了:“白丞相,您想要说什么?”
白螭假装思索道:“我在想方才山水郎和我通报过,昌郡的地脉已经大变模样,甚至在那方地界上,原本的山水根只已经被连根拔起,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通天的青铜印,那一方青铜地势印,虽然已经沉寂,但也不能放任不管,算起来也算是一方山水汇聚而成,怎么说也该找个朝廷要员好好看管,对吧吴大人?”
吴观棋语气艰难道:“白丞相,那是山水郎君的份内职务吧,而且任职地方新官这件事,怎么着也得过礼部的手,白丞相私自任职这件事,有违常纲。”
白螭似乎算准了男人会这么说,皮笑肉不笑道:“吴大人会这么想,也难怪你能够窝囊在钦天监这么久,也活该你一辈子困在那钦天监里盯着张破星图。”
吴观棋不为所动道:“白丞相指点的是,但占星一说学问驳杂,小人穷尽一生都难以窥全星轨脉络,所以白大人这番话还是说大了。”
眼看说不通,白螭语气一沉道:“你和你身后那群人,我只要微微开口,你们的死在白帝城中就如同一粒石子入海般,掀不起多大的浪。如果吴大人不想让自己......和身后的同僚们半生学问白费,不妨试试看按我说的做。”
明知道年轻星官再也无法拒绝,灰发男人自顾自道:“让我想想,这新职位该怎么设,青铜地官这个称呼,听着倒不错......”
男人说着带领着那名丫鬟往外走去,身后的吴观棋突然发问道:“白大人手底下棋子众多,为何偏偏选择我......”
年轻星官并未等到如期的回应,当那一群星官如潮水般分开给男人让道时,蛰龙殿前的空地上,徒留下年轻星官一人独自站在人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