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的突然放松,让我充分感受了双腿上传来的无力与麻木,趔趄了一下子,我身体一歪,又坐回了椅子上。
到底是什么个情况,我忍着全身上下类似被蚂蚁咬的痛感,努力集中着注意力。
晨光透过窗户,在我眼前的地面上投下一片光影。那片黑灰色的光影里,我看着自己颤抖着的身体,逐渐冷静了下来。
昨天夜里,我的最后一点记忆,是停在了和柳晨风的讨论过去上。柳晨风当时的状态,已经接近失控,并且还不像是先前几次那样,失控变成厉鬼......
嘶,这么关键的时候,我怎么会又晕过去了呢?
好像,这还不是第一次了吧?
我回忆着之前,我这两三个月里,先先后后晕倒了几次之多。除去受伤过重,体力透支,煞气入体,被人敲晕这几种晕倒之外,似乎还真的有一次跟这次挺像。
哪一次呢?
我闭目苦思,但这样一想,本就疼到快要炸裂开来的脑袋,顿时又疼出了个新境界。我弯下腰,稍稍恢复了些知觉的双手,用力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着疼痛。
可就当我的指腹刚刚转动几圈不到,身体里头,不,应该说是灵魂里头那股熟悉的空虚感,却是忽的让我的呼吸都凝滞了。
灵力......没有了。
我体内的灵力,又是空空荡荡。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晚上的时候,不,应该说是柳晨风来的时候,我体内的灵力最少还有九成之多,怎么这一晕之后,就一丝不剩了呢?
脑子一懵,那还留在我心底尚未完全解开的问题,又冒了出来。
这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丢灵力了?按照之前井老头给我的分析,我昨天晚上身体里头的那些灵力,是又被偷了!
我额头上顿时密密麻麻地冒了一片冷汗,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便朝着八楼冲去。甚至来不及整下衣服洗把脸。
现在才刚刚七点,时间还算早,我一路扶着墙面,直到八楼也没有遇上一个人。
清游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整个八楼安安静静。我扶着墙面晃着走过电梯房,走过太平间,最后停在了清游办公室的门边。
门是锁着的,我努力抬手试着敲了几声,里面没有回应。我背靠在墙面上,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此刻也不知回了哪儿去,摇晃了几下,我强撑着站着的身体,终于是贴着墙面缓缓滑落,歪到在地。
头越来越痛了,灵窍里不停传来的空虚感,使得我意识再次模糊起来。
可是,我不能再晕过去了。
靠墙而坐,我用力的呼吸着试图缓解一些,我的头低低垂着,没什么力气再抬起来了,此时此刻,我浑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臀部及后背。好在的是,清游的办公室外,是有着阵法守护,虽不知是什么阵法,但背后墙面传来的特殊冰凉,却是透过我单薄的衣物,刺激着我后背的每一个细胞,也刺激着我的三魂七魄。
靠着这股凉意,我能清楚地判断凭我这会儿的情况,是怎么也不可能再自己回到六楼去了。于是,我闭着眼睛努力把腿盘起来,摆好五心朝天姿势,就地开始冥想,毕竟这样的状态就算见着清游,我可能也没法儿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跟他讲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艰难地进入了冥想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魂魄里的空虚感渐渐退去,可疲惫依然还在。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轻的呼唤,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苏然,你怎么了?”
“苏然,醒醒!”
“苏然!”
这是清游的声音,并且尾音的音调一声比一声高。我心里一喜,情绪的变化使得我在同一时间里被迫退出了冥想,俩眼一睁,眼前的画面从模糊变得清晰起来。
“清游哥!”我激动不已,两只扶了一路墙沾了许些灰尘的手,在看着清游的第一时间里,便扒拉上了他的胳膊。
我有着一种总算见着亲人的感觉,但就当话要出口的时候,井老头那张苍老的脸却是猛得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并且,他的嘴巴在一动一动。那口型表达的意思是:苏然,说好了保密的。
“我......我有事跟你说!”
因为犹豫,我的底气,顿时又不足了。
“我知道。”
可清游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他的目光落在我紧紧拽着他胳膊的手上,于是,我便看到了他包着纱布的脸又轻轻抖了几抖。
于是,我很自觉地把手拿了开。
经过了这点儿时间的缓神,我混混沌沌的脑袋总算是清醒了些。清游转身去倒水给我了,而我看着他有些疲惫的背影,喘了几口粗气,开始琢磨着要怎么跟他说昨天晚上的事。
清游亦是走的有些摇晃,一左一右两只包了大半纱布的手,此刻各拿了一杯温开水。我连忙起身接过,而就在我手指尖碰到杯子的这一秒里,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