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捕头一行三人,都是骑马。
骆诚也是骑马。
四人本来是列队走着,骆诚走在最前面带路。他的后面是曹捕头,再便是宋广生,最后面跟着一个老捕快。
“哎,骆诚骆诚。”宋广生夹了下马肚子,绕过曹捕头,骑马和骆诚并排走在一起。
连县令大人都对骆诚客气起来,曹捕头更是不敢得罪骆诚。
宋广生便大胆地走到曹捕头的前面。
骆诚淡淡看他一眼,“什么事?”
“跟我说说呗,你是怎么认识王员外的?下回再进县城,咱们一起去拜访下他,如何?”宋广生说着话,伸过手去,拍了下骆诚的肩头,“都是金山村的嘛,互相帮忙下呗?”
骆诚和王员外见面后,宋广生一直想和骆诚说话,但骆诚的身边跟着县令,他一直没有机会。
总算出了城,路宽人少,宋广生觉得,自己攀附的机会总算来了。
骆诚是瞧不起宋广生的。
没有当上捕快之前,宋广生和陈银花相好,那时候,宋广生看中的是骆家的家世吧?
当上了捕快后,宋广生马上甩了陈银花。
这种人,骆诚根本不想理会。
宋广生不停地找他说话,骆城至始至终含糊应声,绝不多说第二句。
宋广生讨了个没趣。
不过,他不肯罢休,依旧缠着骆诚问。
走八十来里路,再这么被缠下去,骆诚觉得,他会忍不住对宋广生出拳头。
今天有重要的事情,不宜冲动,骆诚便放慢了速度,等曹捕头走到时,他和曹捕头走在了一排。
并谦虚地问起了县城的热闹事,把个宋广生彻底扔到一旁去了。
曹捕头出入各种场所,见多识广,怎会不明白骆诚的做法?
骆诚听着宋广生说话时,一脸的嫌弃。
他也不喜欢宋广生这种趋炎附势的嘴脸,乐得配合骆诚,说东说西的闲聊起来。
宋广生无聊,只好找老捕快说话。
老捕快哪里瞧得上他这个油嘴滑舌的新人?多半只是敷衍和鄙视。
紧走慢赶的,他们四人到了金山村。
这会儿才中午时分,村里不少人家,在做午饭,屋顶上瓢着炊烟。
骆阿香也被她老娘骂着,开始洗菜做饭。
她趁着大中午太阳大,河边人少时,匆匆洗了菜,端着装菜的簸箕往家走时,看到河堤上走来四个骑马人。
其中一个便是宋家二小子宋广生。
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啦!
想到自己女儿,骆阿香恨不得将宋广生的脑袋给捶烂了!
就是因为宋广生始乱终弃,她女儿才不得不嫁一个外地的瘸腿老男人,还不能回娘家来看她!
那时候,她就想打一顿宋广生,但宋广生跑县城去了,还呆在衙门里,她找不到人只能干生气。
想到打不着这小子,骆阿香气啊!
太过于生气时,人容易冲动。
骆阿香此时,就是这样的人。
她端着簸箕,大步朝宋广生跑去。
“宋广生?你给我下马来!”
宋广生回头来瞧,是个妇人喊他。
再仔细一看,原来是陈银花她娘!
宋广生有些心虚,但想到有同伴在,他便昂着头,傲慢问道,“大胆刁妇,竟敢喝问本官差?”
“你下不下来?”骆阿香干脆跑到宋广生的马前,拦着他问。
曹捕头回过头来,“宋广生,怎么回事?”
骆诚说道,“曹捕头,我认得的,她和宋广生有些矛盾。让他们处理吧,我们到前面候着,这里太阳晒得厉害。”
这话的言外之意便是,他们的事情让他们处理,我们不要插手不要过问。
骆诚认得王员外,连县令也对骆诚客气着,曹捕头一个小小的捕头,当然不敢太得罪骆诚。骆诚这样说了,曹捕头就说道,“宋广生,你跟那妇人先说着话,我们到前面树荫下等你。”
说着,曹捕头打马先过去了。
河堤上的路,虽然平坦,但没有一株树,顶着大太阳走路,晒得头皮快出油了。
骆诚看一眼宋广生,也跟着走了。
那个老捕头更是走得快。
宋广生傻眼。
当头的吩咐,他不敢不听。
“说什么说的?”宋广生不高兴地对骆阿香喝道。
“你给我下来!”骆阿香眼见宋广生的同伴走了,更加胆大了,上前将宋广生从马上给拽了下来。
宋广生普普通通的个子,不敌骆阿香大个子的手劲,被拽下马来。
不等他站稳当。
骆阿香操起装菜的簸箕,狠狠朝宋广生的头上扣了上去。
接着,便是一顿狠揍。
“姓宋的小子,老娘今天可将你逮到了,告诉你,等银花娃儿生下来,老娘还会找上门的!哼!”她抓着簸箕,对着宋广生便是一顿狠抽。
“你个疯婆子,敢对官差动手,反了你?”宋广生被打得抱着头跳脚。
“打了又怎样?你敢不要我女儿,我就敢打!老娘打死你!打不死你!”
骆阿香拿着簸箕猛砸,直到簸箕砸烂了,她才收了手,恨恨着走了。
“疯婆子,等着瞧!老子不会放过你的!”宋广生拍掉身上的烂菜叶子,指着骆阿香骂道。
骆阿香已经走远了。
宋广生把头发抓了几把,把衣衫理平,牵着马往前方的曹捕头一行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