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将手掌大的布包悄悄递给坐在栏杆边上的海棠,海棠一惊,看人又低头看了眼手心中的布包,像是猜到了什么,羞红了脸。
刚刚与兰芗她们逛首饰店铺看到一对铜镀金翠玉耳坠,翠玉雕刻成叶子的形状,不是多么贵重的东西,做工倒是精美。她想买,可是钱被兰芗借去买镯子了。
小乙走开,海棠打开布包,果然是那对耳坠,正静静躺在掌心,海棠唇角含笑抬头看向院子对面的小乙,正与丛申聊什么。小乙觉察到她的目光看过来,海棠与他对望,笑着用唇形说:谢谢,我很喜欢。
桦绱放下茶盏,好像有心事:“颜晟廷去了袁州任军司马,补陆司马的位子。”
顾大人:“我知道。”
桦绱等不及他主动说,先问:“前段时候,就是他要离京上任时过来跟我道别,说你也递了辞呈?”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能不担心。
顾大人倒是云淡风轻:“嗯。”
桦绱盯着他的面容,不放过任何细微的表情:“为何这样做?”
“我父亲在任御史大夫前,整整做了二十年的地方官员。我大哥也早早去地方历练,祖父、伯父,甚至顾家每一位走仕途的男儿都要去地方任职。”他知道她的顾虑,耐心解释:“不深入群众,怎么能知道百姓想要的是什么?”
话是没错,可是总放心不下,这样看来,是她想多了。桦绱垂下了眼皮,捏着个果仁问:“什么时候离开?”
“等婚礼一结束,我就与你回袁州。”他拿开靠枕,平躺在榻上,然后拍拍旁边的地方意示桦绱躺下。
桦绱没动,只是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问:“上任的地方定了吗?”
长臂曲起枕在脑后,仰望星空,回道:“洪州。”
“洪州?倒是挺近。”与她的封地袁州相邻。
当然近,这可是他一早就打听好的。
桦绱一低头,看英俊脸庞踌躇满志,神采非凡。也是,真正为民着想,勤政廉洁的好官,怎么会在意在哪任职?无论在哪里,都是造福百姓。
“我一直好奇,这些年你的经历。能活下来一定不是自己努力就可以的,是不是有很多人冒险救你,鼎力相助才得以熬过来。若是可以,我想邀他们来参加你我的婚礼,并真心感谢他们。”
“好。”的确是收到诸多帮助,说救命之恩也不为过。他徐徐说道:“齐老太爷将我从悬崖底下救起,老人家明知道我的身份,却还是收留了我,是缘更是救命的恩情。齐家对我有恩,即使明了身份,我也依然以祖父称呼老太爷,母亲也说不能断了这份珍贵的祖孙感情。”
堂哥来信说到时候会赶来长安参加婚礼,老爷子年纪大了,就不来回折腾了,等他们举行完婚礼再去齐府拜见他,让他喝一杯孙媳妇敬的茶。
起初,老爷子并不同意这场婚事,是母亲亲自写了信,替他们解释。
堂哥说:“老爷子起先不同意,连说荒谬。过几日收到顾夫人的信又同意了,说夫人都不怨了,能放下仇恨结儿女亲家,他也不能失了度量。”再说与李家结不成怨,君臣之间不能用寻常人家的私人恩怨来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