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迁就她,桦绱垂下目光,所以没有看到他突然紧皱了眉头。来不及阻止,顾琰羲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拉她朝外面走去。
门被大力打开,扑面而来的风让桦绱瞬间清明起来,急道:“你要做什么?”
他未回她,脚步没有片刻的迟疑,大步朝门口走去。
当他一脚踏出门,桦绱猜到他的用意,惊慌不已,忙双手拉拽着他的胳膊,惊呼:“顾琰羲,你!放手!”
可她那点儿力气怎么能拖住他,所以,她被他拉到了院子,站在最中心的位置。他们拉着手出现在众人面前,站在炙热又刺眼的日光下,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世琳被呛着了,忍不住捂嘴咳嗽,都咳出了眼泪。指着他二人出现的方向,咳得说不出话来。
桦绱的发未梳绾,垂在身后,面上未施粉黛,素净的小脸儿,一瞧就是才起身的模样。
顾琰羲眼睑微垂,神色肃穆,盯着前方地面不言不语。
桦绱欲哭无泪抬手捂着脸,还不等她说什么,他放开了她的手腕。不知为何,桦绱心底微微一颤,转头望他。
顾琰羲朝对面凉亭中的朝歌她们揖手,便抬步离开,连片语都欠奉,也没有再看她一眼。大步离开,出门的时候还碰到了才进门的行臻、卓一他们,也不知说了什么,没听清,她的听力一向不好。
凉亭中,世琳止了咳嗽,擦着眼泪起身,一脸震惊,然后与同样吃惊不已的青渝对视了眼。一旁的朝歌,蹙眉望着愣在原地的桦绱,目光中带着担心。
桦绱抿唇,广袖中的拳头握了又无力的松开,然后转身进屋,神情怔怔,背影单薄又失落。
桦绱回屋坐在铜镜前愣了神,少焉,拾起桌上的牛角梳梳着头发。海棠进来什么都没有问,帮她梳发绾髻,化了淡妆,又重新找了身隆重些的衣衫换上。因为听说行臻世子要带她们出去游玩。
收拾好后,桦绱又坐回铜镜前出神。
“想什么呢?”朝歌进来,海棠与她对了眼神,便先出去了。
桦绱摇摇头,低首不知在想什么,手中还拿着一把牛角梳。
朝歌走过来,坐在桦绱身边,手肘支在梳妆台上,安静的看着她。
桦绱以为朝歌会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陪着她这么坐着,静视她。
须臾,桦绱先开口打破寂静,问:“你要说什么?”
朝歌摇摇头,眨眨美目,吟吟的模样真美。叹了口气说:“你自己想不通,我们再劝也是无用。”
“你也觉得我应与他在一起?可是,我怕了。曾经那段经历,我真的怕了。”怕再给他带来伤害,哪怕是一点点。
桦绱捂面,控制不住情绪痛哭出声,朝歌握着她的手,也抿嘴落泪。桦绱受的苦,她们怎么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