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圣僧31(2 / 2)

只要不用皇帝出钱的时候,他都会格外的大方。

再说了,商会出钱修路,十年后的过路费都是朝廷的,皇帝巴不得这样的商家越多越好。

张主管到互市转了一圈,然后拉回大量的马。

虽然这些不是战马,但也是一流的好马,他再次感叹皇帝的心思之深沉,怪不得人家是皇帝呢。

作为玄济大师和皇帝之间的联系人,张主管是个聪明的,他隐隐猜到两人的计划。

从羊毛到莜麦,甚至到奶粉,皇帝这是要用商人之法来解除草原的威胁。

作为一个见证历史、并加入其中的商人,这是一种前所未有、消弭战争的方法,他何其有幸!

王大行也买了很多好马,贵是贵了点,但回到中原后,就是双倍甚至三四倍的利润。

没办法,中原现在四处都是好走的水泥路,连专门运送客人的马车都出现了,到处都需要马,马的价格甚至节节攀高。

王大行旁支原本有一个穷亲戚,就是靠一辆马车,天天拉人客到大城市,一天要走四五趟,家里终于吃喝不愁,现在族人都指望他多买些马回去呢。

“果然还是太平盛世好,马都没那么难买了。”王大行美滋滋地说。

张主管闻言,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这和太平盛世没关系,这都是皇帝跟大师的策略。

哼哼,像他这么善解人意的商人,一定会将胡人的马都买光!等胡人没马以后,就不会想要战争了,没马的胡人就像没牙齿的老虎,半点都不可怕。

“倒是牛,尤其是母牛难买了。”王大行不禁叹气,“虽说以前也难买,现在更难买,听胡人说他们的母牛都留着下崽产奶,那奶粉贵得哦,比牛奶贵十几倍。”

至于羊,王大行都懒得说,胡人现在指望羊毛和羊奶粉,更不会卖了。

张主管张口就道:“这有什么奇怪,那可是牛奶的精华嘛。”

他心里再次嘀咕大师实在不小心,让胡人知道奶粉的机密。

王大行笑起来,“那是,听说好些营养不良的孩子都长壮了,因为大夫叫他们多喝奶粉,这玩意儿确实长人。”

张主管想到什么,又问道:“对了,你那主家出钱修路了吗?要是边境这些路修好,咱们一年可以来三趟,轻轻松松。”

所有人都为互市的繁荣兴盛高兴,胡人的钱包一天比一天鼓,他们沉溺于赚钱不可自拔。

只有二王子和三王子为首的好战派不高兴。

他们想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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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问:“练兵干嘛?打狼吗?”

三王子嘴角抽搐,打个屁的狼,当然是去打中原人!

族人听后连连摆手。

他们不去,坚决不去!现在有吃有喝的,日子过得这么富有平和,要是真打仗了,互市就没了,莜麦也没空收了。

二王子不禁气急。

他们不像大王子的头脑这么好,做生意做得钱包鼓鼓,还收买了一堆穷牧民支持他。

他们勇武,擅长马背上打仗,在这群满脑子只想赚钱的草原胡人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都是中原人的错!尤其是那玄济和尚,简直该杀!”

二王子和三王子都是杀气腾腾的,觉得若是没有奶粉和莜麦,胡人就不可能那么富裕,他们肯定愿意去中原打秋风!

站在蒙古包顶的鹦鹉懒洋洋的拍了拍翅膀,这俩看不清形势的傻子,没见你们父王越来越不耐烦你们了吗?

今年的莜麦种得早,刚入秋就可以收割了。

亩产再次让胡人震惊,他们从未想过,草原居然真的能种出这么多粮食!

王室的麦田边,术兀单于和一群大臣很有仪式感地搞了个丰收庆典,胡人贵族们拿起镰刀收割,才收割完一亩地,大伙就聚一起看产量有多少。

老单于急切地问:“产量咋样?”

右相已经五十多岁,他的胡子和头发已是半白,他捧起莜麦,双手都在抖,声音也在抖。

“单于,你看,以后咱草原不怕饿死了。”

“三石啊!”右相的眼泪掉了下来,“若是一人种上十亩地,人和牲畜都有得吃的了。”

人吃麦子,牲畜吃麦秆,都有得吃。

左相更冷静些,他罢手道:“草原哪来这么多地种?再说了,单于的地是擅耕的中原奴隶耕作的,咱们胡人不擅种地,有二石半就不错了。”

事实证明,胡人一亩只种得二石。

但这也不少了,身强体壮、种了二十亩地的牧民,一家子可以每天吃一顿麦饭!

嫌麦饭太费牙?没关系,可以用石磨将之磨成粉,做成各种面食。

玄济大师做的点心都是用面粉做的,又香又好吃,还有面条,大师人好,免费给胡人至少十种麦子的吃法。

三王子再次跳出来,“父王,您一定要下令,不许族人种莜麦!那些莜麦占据了青草地,牛羊都没有吃的,日后上哪放羊去?”

闻言,大王子不禁扯了扯嘴角。

三王子越蠢,他就越高兴。

有人不禁道:“三王子,麦秆也可以喂养牛羊的,还有麦麸更是上好的饲料。”

冬天没有青草,用麦麸喂养牲畜,牛羊不会掉肉,这可是研究出饲料方子的大师说的。

“而且咱们种莜麦的草地都是秃地,水草丰美的地方不可能用于

()种地,

单是翻地就够麻烦了。”有牧民小声道。

老单于恨不得以袖掩面,

儿子太蠢,自己这个当爹的也没面子啊!

秋天的草原处处都是麦香,家家户户按玄济大师给的方子,蒸馒头,做面条,包子、饺子一块儿蒸,奢侈点的用奶和面,拿来炸果子。

江思印东家吃一个饺子,西家吃一个果子,很快肚子就撑得不行。

他腆着肚子回到寺庙,让他爹给他揉肚子。

江思印神采飞扬,“爹,大家都很高兴呢!阿克善说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就是包子了。”羊肉包子多香啊,加上黑羽草,阿克善觉得自己能天天吃包子。

“他们都很感谢爹呢,说您给草原带来了这么好的莜麦。”

江河安静地微笑,揉着儿子肚子的大手温柔极了,只有读到他想法的鹦鹉不禁翻着死鱼眼。

它呵呵一声,“宿主,你给草原带来莜麦时,就已经预料到将来牧民会为草原打起来?”

草原上能种的地就这么多,不打起来才怪。

“这都是几年后的事,现在草原的地还是够用的。”江河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这有什么奇怪的?胡人最多的时候,听说部落就有上千个,为丰美的水草之地交战、融合,才减少到今天只有百来个部落。”

草原的战争并不比其他地方少。

江河一脸温柔地给吃撑的孩子揉肚子,望着帐篷外草原的天空。

然而他在意识里开口的声音,却是冷漠的,宛若一个旁观者,“有了田地,为了占领更多的田地,他们就会担心迁移后,田地被人占据了!反正种莜麦也够吃,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不想再迁移,等他们定居下来,就是半个农耕民族。”

“游牧民族是祸害,农耕民族可不是。”

“然后,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胡人还沉迷于面粉的美味中,江河这位引领草原变革的大师突然晒起了泥砖。

江思印将自己裹成球,时不时咳两声。

看到他出来,江河担心地问:“你怎么出来了?”

跟在孩子身后的哈喇巴巴格一脸无奈:“大师,他不肯待在寺庙里。”

江河的眉头不禁拧起。

江思印这孩子的底子虽然不错,但被人拐卖的那半年时间内,颠沛流离,甚至曾经还发烧到丧失记忆。

自从认回儿子后,他就一直给孩子做补身的蜂蜜丸子,直到吃了一年,才彻底补起来。

前两天他得了风寒,真是吓了众人一跳,幸好没什么大病。

江河走过去,摸摸孩子的额头,问道:“喝药了吗?”

“喝了。”江思印有气无力回答。

那苦得让人想死的药让嗜甜的孩子想要迎风流泪,他发誓等自己好了,一定要更加认真锻炼,他实在不想再生病。

“应该和你的锻炼无关。”江河仍是觉得帐篷不够保暖,“是草原日夜温差太大了。”

这么大的孩子,竟然还会踢被子,会落得感冒一点都不奇怪。

想到那些一年四季活蹦乱跳的小伙伴们,江思印不禁摸了摸鼻子。

他们还睡地上呢,那可比床要冷多了,是不是他们习惯这种方式,反而不容易感冒。

想到这里,他不禁看向帐蓬外的那些正在风干的泥砖,问道:“爹,你想建房子吗?”

江河微微颔首,也不瞒他,“对,爹一个人打不了太多砖,得叫人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