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桑离确实饿得不行,闻言朝月娘点头:“麻烦了。”
“恩人哪里的话,要不是恩人,我和小宝都不知道要怎么活,当牛做马都不为过的。”
月娘眼圈一红,可见上回之事她有多后怕,对夜桑离的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木郎中收了东西,赶紧过去安抚地拍了拍月娘的背,月娘抬眼看了他一眼,擦了眼泪,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
“你们慢慢吃,我去看下小宝。”
钱遇安还是长身体的年纪,早就前胸贴后背,见几人寒暄好,赶紧拿了面就狼吞虎咽起来。
夜桑离见凤尘绝又昏睡过去,打算将手抽出来,凤尘绝却皱起眉头扣得更紧。
直到自己不动,他才舒展了眉心继续睡。
钱遇安一边吃一边地盯着某人的手含糊道:“这家伙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吃饭,大哥你把他手甩开。”
木郎中刚拿起面,闻言赶紧又放下:“恐怕不行,他现在还没过了那劲儿。”
随即拿起夜桑离那碗面走了过来,看样子是打算喂面了。
“恩人勉强就着吃点。”
“不……不饿,等会儿。”
虽然人家当她是男的,但让个有妇之夫喂面,她觉得有点炸裂。
钱遇安三口并一口,把剩下的面都塞进嘴里,赶紧放下空碗,从木郎中手里接过来。
因嘴里塞了太多一时说不了话,只能点头示意他赶紧吃自己的去。
夜桑离看着钱遇安,努力想将嘴里的面吞下去的样子,悄悄抽了下手,又被拽了回去。
索性认命地等着被喂算了。
想想被个小孩喂面,倒也没什么。
可事实说明小孩终究是小孩,他哪会喂面……
吃完面,她就像历了一次劫。
看得出钱遇安尽力了。
木郎中找了个躺椅给钱遇安,将就一晚,这孩子没心没肺的,倒头就睡。
夜桑离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凤尘绝,更加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要不是他有呼吸,还有脸上那一道伤,美好的就不像真实存在的人。
看着看着,夜桑离就睡了过去。
离开暗库后,她每天都是在历练,晚上也不过是找了个地方打坐,像现在这样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环境。
加上心里莫名一放松,睡意就来了。
直到第二日,木郎中来敲门喊吃早点,夜桑离才惊醒:自己竟然可以睡得那么熟。
她抬头,发现不知何时,凤尘绝一条右臂充当了自己的枕头,左手反被自己抓住不放。
迎上凤尘绝黑亮含笑的眸子,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来的,她假装镇定自若放开手。
“醒了就起来吃东西吧。”
钱遇安不知什么时候,从躺椅滚到地上还在呼呼大睡,听到敲门声后呆了片刻,迷迷糊糊爬起来去开门。
夜桑离见凤尘绝刚坐起身,就微皱了下眉头。
“脸上疼?”
凤尘绝一愣,随即舒展了眉头:“无碍,手臂麻了而已。”
夜桑离轻咳一声,向院子里走去,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院子里摆好了洗漱用具,钱遇安趴在院里的石桌上又睡了过去。
长身体的小孩嗜睡也是正常,夜桑离不理他,自己取下抹额,洗了把脸漱了口,顺手还将抹额洗了挂树上。
“阿离。”
凤尘绝冷不丁喊她一声,她回头,眼神询问。
除了王铁匠和木郎中,她不记得自己告诉过他。
“真叫叶离啊?我还以为我迷迷糊糊听错了,可真叫人伤心,我那般缠着问,你都不告诉我。”
凤尘绝避开伤了的侧脸,抓紧洗漱了一番,不时回头看夜桑离反应。
“……”
夜桑离光看着他的脸,竟真有种确实是自己过分了的错觉。
“不与你计较,阿离,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你叫我凤澈,或者阿澈,清澈见底的澈,别忘了。”
凤尘绝见好就收,还主动地给夜桑离拉了个台阶。
刚洗漱完的脸上还挂着水珠,初升的日光散落在他脸上,水珠晶莹剔透。
当真是一副可以为所欲为的长相。
导致夜桑离乍一听这句别忘了,心底忍不住有些心虚。
她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心虚。
不过她也是记住了一个绝字的,现在他没提大名,自己也不可能去问。
凤澈……绝……
想到这,她拿出匕首交还给他。
凤尘绝看到匕首,眼神一黯,有丝复杂之色在眼底盘旋,不过并没说什么,只是接过去收了起来。
这神情与之前初见时判若两人。
夜桑离一看,心下了然,肯定是这把匕首对他来说特别重要,或许是他昨晚呓语中的人所赠。
想到此,她脸色也疏离了几分,起身去石桌旁的凳子坐下。
凤尘绝见她又变回拒人千里的冷淡,有些反应不过来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想了想,主动解释。
“阿离?别生气了,我没怪你忘了我叫什么,你忘一次我提醒你一次便是。”
夜桑离一愣,定定看着他。
“不是这个事?阿离,你告诉我哪里不对?我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