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夜桑离熟门熟路,来到山里一个透着药香的院子外。
这种特有的药材香,跟黑水镇郎中的居所有些类似。
钱遇安恍然大悟。
“原来是瞧郎中啊!大哥,我家附近也有郎中,你咋不问我,非扛着这么大个人大老远跑山中来,怪累的。”
语气还挺不赞同的样子。
夜桑离不知道该夸这孩子聪明,还是体贴。
说聪明吧,人家一猜就猜出这是来看郎中,说体贴吧,人知道他跑那么远怪累的。
知道怪累还不敲门……
要不是双手抽不开,夜桑离一准敲他个大脑瓜,哪那么多为什么。
“敲门。”
钱遇安今天大起大落,脑子偶尔有点混沌,听到夜桑离清冷的嗓音响起,才突然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敲门。
不止脑袋受到了影响,他手脚好像也有点不太灵光,紧张之下不免敲得大声了点。
不过好在院主人像是习惯了,听到声音立刻就点灯出来查看,毕竟夜里来敲郎中门的,多少都有点着急。
“谁啊?”
说话间,一个腿脚微瘸的青年男子,已经将门打开。
待看清来人,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
“恩人来了,这是……鞭伤,赶紧进来,月娘,恩人来了,弄点吃的。”
说完将几人往隔壁小房间里带。
“木郎中,麻烦给他看看。”
夜桑离将凤尘绝放平到床上时,也不免觉得有些累。
这连扛带背走了一路,早已湿透的背上一凉,鼻子有点痒痒,忍不住就是一个喷嚏。
“恩人这么客气就见外了,夜间山风凉,恩人这一身汗,乍一吹风,即便是夏日,也容易患了风寒,麻烦这位小兄弟将窗户关一下,我马上去拿医箱,稍等!”
木郎中清秀的脸上,始终带笑,一口一个恩人,夜桑离来不及纠正,他已经连瘸带跳跑了出去。
钱遇安一听,赶紧去把所有窗户关起来只留了一丝缝,他万事好奇的年纪,实在忍不住好奇:“大哥,他为啥喊你恩人?”
“顺手救了一下。”
夜桑离没细说的是,她在青木岭历练时,偶尔经过一处山崖,木郎中为了在山崖边采一棵少见的药草,滚了下来。
要是一路滚到底,八成就摔死了。
那回将他顺路送回,他就恩人长恩人短,原本以为不会再见的,她也没多说什么。
木郎中很快回来,一边肩膀背了医箱,另一只手拿了块干净的汗巾布递过来。
“恩人,这是我那小儿用的,你往背上垫着吸吸汗,已经洗过了,干净的。”
夜桑离原本下意识要拒绝的,听到后面实在觉得不好拒绝,就接了过来。
“叫我叶离。”
“是,恩人。”
“……”
见她接了,木郎中马上着手给凤尘绝把脉。
“脉象上看,没什么大碍,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这个情况药物不好治,不再受到同样的刺激就没事。”
说完拿灯凑近去看他脸上的情况。
“至于脸上嘛,鞭痕太深,伤口迸裂,如果只需要愈合,简单,但若要恢复如初,需得找到玉芝膏。”
夜桑离一听这几个字,好像有点印象。
她从哑伯给的瓶瓶罐罐里掏出一个白玉瓶子,递给木郎中。
“这个行吗?”
瓶子外面一行小楷正对着木郎中,上面标着一品玉芝膏几个字。
木郎中眼中一亮,小心翼翼拿过来看了看,仔细闻了味道。
“不错,就是玉芝膏的味道,恩人竟有一品玉芝膏,我见都未曾见过,有这个便好办了,不止恢复得更好,见效也更快。”
木郎中说干就干,迅速从矮木柜子里拿出油灯,又点了两盏,随即拿出干净的棉纱,蘸烈酒去清理凤尘绝脸上的伤口。
“恩人这个法子确实不错,用烈酒处理伤口,那日我竟没有发热。”
夜桑离也是在那天救下木郎中,顺便送他回来才发现,普通郎中竟然不知道烈酒清理伤口的事,便顺口那么一说。
昏迷中的凤尘绝被烈酒刺激到皱眉,左手一挥就想往脸上摸去。
夜桑离眼疾手快,赶紧将他手臂按住,他又将右臂抬起。
夜桑离索性将他两只手臂同时钳制住,却激起了他更大力的挣扎。
她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一种本能,遇强则强,安抚比控制有效。
为了木郎中能顺利处理好,她赶紧放开他手肘,将手滑至他掌心,扣住他十指。
他松则松,他动则扣。
“不要走……”
凤尘绝呓语。
扣紧夜桑离手指后,他就没再管脸上,即便痛到眉头皱起,也只是扣着手不放。
钱遇安有种不知道谁占谁便宜的茫然感,看了看两人,抿起了嘴。
处理完凤尘绝脸上的伤口,木郎中又赶紧拉过钱遇安看,该说不说这小子穿的厚实,身上伤口倒没看起来那么夸张。
有几条打破衣服时打出的血丝,不深。
只需涂点消淤的药膏即可。
等木郎中处理得差不多时,月娘将三碗面拿来了房中,一看这情况,就将第三碗给了木郎中。
“面坨了就不好吃了,等这位小兄弟醒了,我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