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你倒是也不用妄自菲薄,你曹国公的爵位乃是世袭罔替,只要大明山河无恙,自会福荫后代。到是你刚才说的‘臣子本分’四个字至允至当。做臣子的,侍奉明君左右,便是一定要恪守臣子本分,尽到了本分,便一定会名存青史。就像燕王殿下一般,遵循祖训,剪除奸臣,为民请命,行周公辅成王之事,便是本分,这一片苦心,还望你回去后如实禀报。”宁王朱权已经猜到了李景隆的想法,便按照他和朱棣商量的结果,给李景隆喂了一颗定心丸。
“臣一定将燕王殿下、宁王殿下所言如实汇报给陛下得知。还望二位殿下,务必信守承诺,在得到陛下的旨意前,莫兴刀兵,九江替应天百姓谢过二位殿下了。”李景隆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但并不放心,还想得到一句承诺。
“放心,我和宁王殿下不是嗜杀之人,我们会静待九江你带来好消息的。”朱棣朗声答道。
李景隆这才放下心来,连忙与朱棣、朱权举杯互敬,一来一去之间,竟也是酩酊大醉。李景隆被搀扶回自己的住处之后,朱棣和朱权看着面前的柱子招了招手,柱子的阴影中竟是闪出一个人来。
“听到他刚才说的话了?盯紧他,必要的时候帮他把这个决心下了。还有,不到关键时刻,不要暴露你的身份。”朱棣看着黑影中的那个人,郑重的说道。
“臣明白,臣告退。”那人只是简单的回答了声,便又消失在了影子里。
第二天一早,朱棣和朱权安排车驾送李景隆他们返回应天,临行之前,还为使团的每个人准备了路上的干粮嚼裹。朱棣和朱权一同将李景隆一直送出了燕军大营之外将近十里,这才拨马回转。
“四哥,您觉得这事儿能成吗?”朱权半开玩笑的望着朱棣。
“十七弟,成不成你比四哥看的清楚,何必明知故问?”朱棣也开玩笑的回了一句,随即挥动马鞭,驱策胯下骏马加速朝着大营跑去。
宁王朱权也一夹马肚,跟着朱棣飞奔而去。空气中传来兄弟二人爽朗的笑声。
李景隆回京之后,向建文帝例行公事的汇报了谈判的结果。果然不出他所料,建文帝面对谈判之时燕军提出的条件不置可否,也并不准备有所回应,也并没有为难李景隆,只是让他回家好生休息。
李景隆也知道建文帝所谓谈判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不管燕王提出什么条件他都不会答应的,既然自己的职责只是走走形式,也便乐的清闲,连忙鞠躬告退,气定神闲的朝着家中走去。
只是李景隆一踏进自家大门,却突然换了一副神态,他做贼一般蹑手蹑脚来到自家书房门前,环视了一周,确定无人跟踪之后,连忙进屋紧闭房门,从自己怀中掏出了燕军给他准备的干粮袋来。
李景隆看着手中精致的干粮袋,突然感到有些紧张。他艰难的眼下一口唾沫,强压着自己快速的心跳,从腰间抽出小刀,顺着缝线一点一点的切了下去。
随着干粮袋布内夹层里的东西一点点显现,李景隆的心却剧烈跳动了起来。他知道,一旦自己拿了这干粮袋里面的东西,就意味着自己肯定要在史书上留下特别的一笔了。
犹豫再三,他的手还是不自觉的伸向了干粮袋。只是由于紧张,不小心碰掉了书案上的一本书,摊开的书页上,赫然写着八个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