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朱棣更加的疑惑了:“这酒精不是用来喝的酒,那是用来干什么的?”
谭渊见朱棣疑惑,马上解释道:“此物乃是从烧酒当中提炼出来,末将以其为酒之精魄,故命名为酒精。我们平日里喝的酒,就是此物和水混合而成。只不过平时的黄酒、烧酒中,此物只占二成,最多四成,故而还能入口。但末将的这瓶酒精中,占比已经达到了七成五以上,不能入口,只能药用。”
“哦?”朱棣心中惊讶,继续问道:“此物如何药用?”
“外用。”谭渊继续解释道:“一般将士受了刀伤、枪伤、箭伤之后,伤口虽上了金疮药,但还是会有很大的几率出现邪寒入体,伤口腐烂、紧接着便高烧不退,甚至因此丧命。我军将士,因为此等原因,伤亡者甚众。可此物属火,专克邪寒。凡各种刀枪箭伤,用此物涂抹其上,初时痛苦异常,但会逐渐退去,之后挖去伤口碎肉,排出污血,进行缝合,涂上金疮药,再进行包扎,便几乎不会再出现邪寒入体的情况了。”
朱棣听到酒精的用处,当时就被惊的说不出话来。他自己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很明白在战场上很多将士其实不是被兵器所杀,而是在养伤的时候出现了伤口溃烂,引发热病而死。如果酒精真的能够和谭渊所说的一样能够克制邪寒,那么将挽救多少将士的生命,自己的部队也能够在苦战的情况下保持强大的战斗力。
朱棣又小心地问道:“你刚才说的伤口缝合,又是什么?和缝衣服一样,把人缝起来?”
谭渊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吸引了朱棣的注意力,他赶忙拿起自己端来的那盘东西,放到朱棣眼前,说道:“请王爷先看看这条线。”
朱棣拿起盘子里的线,先是闻了闻,发现这条线有些若有似无的脏器味道。又用手搓了搓,拽了拽,这才向谭渊问道:“这是条什么线?虽然很细,但是异常坚固,但又不是棉花所造,到底是什么所制?又是用作何等用处?”
谭渊笑着拿起这根线解释道:“王爷,这根线叫做羊肠线,乃是末将从羊肠中抽取,在经过炮制而成。此物似丝而非丝,手拉不断,可以用末将特制的弯针穿起,用来缝合伤口,不会引发伤口溃烂。更重要的是,经过此线缝合的伤口,两个月之后,这根线会和伤口融为一体,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用再让将士再次忍受痛苦。”
谭渊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末将最近已经将以上几件新发现的物品的用途连了起来,首先是用酒精浸泡涂抹小刀、缝针、羊肠线和伤口,然后对伤口进行处理和缝合,再撒上金疮药,然后用布带和棉花对伤口进行覆盖包裹,便能够极大减少邪寒和热病出现的次数。而且以上的药具都可以用油纸配套包装,方便军医携带,万一没有军医,自己也可以进行简单的救护。”
院内众人的表情已经从被酒精刺激的痛苦变成了合不拢嘴的惊讶。封建时代的战争,一比后勤,二就是比医疗资源,第三才是战略战术方面的比拼。后勤的问题百里炙已经解决了,现在又解决了医疗资源方面的问题,再加上朱棣百战之才,专攻战略战术,燕军的赢面无形中被扩大了好多倍。
“推广!立即全军推广!孤这就把全部的军医都召集过来,听你讲怎么处理伤口,只要能够让我燕军健儿减少伤亡,孤就算是倾家荡产都值得!”朱棣已经顾不上刚才被酒精刺激的几乎麻木的舌头,而是兴奋地跳脚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