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熊贵清连忙点头。
谢顶李主任望着远去的倪桂蕊,喉结蠕动了一下。
熊贵清掏出中华来,递给正在发呆的李主任。
“主任,抽烟。”
“呃,好,好。”
李主任拿起烟看了眼牌子,见是有过滤嘴的中华,咧开嘴角笑了。
“呵呵,你贵姓啊?”
“我姓熊,熊瞎子的熊,熊贵清。”
“哦!这个名字好,清新脱俗啊!”
“呃,你管倪桂蕊叫什么?”
“老姨。”
“哦,你老姨啊,昨天跟我说了。”
李主任叼着烟卷,往熊贵清手上的打火机上凑了凑。
吧嗒吧嗒深吸了几口。
一团青烟把这个秃头淹没了。
而后,李主任猛地往后一靠,倚在木椅子上。
秃头的脸一下子又清晰起来。
“要说这煤呢,谁家都不富裕,紧张啊!”
李秃头叫起紧张来。
“主任,就因为紧张,所以才通过老姨找到您了嘛,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
“要说办法呢……”
他拖了长音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也不是没有。”
说完,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对面的熊贵清。
熊贵清虽然嘴上求人,可神态自若,一点局促紧张的样子都没有。
一看就是经过风浪,见过世面的。
秃头李见熊贵清不说话,他先绷不住了。
“马上要过年了,我这个管后勤的也不好干呐!”
听这话音,此人必有所求。
果然,李秃头收回目光,深吸了口烟,说道:“每吨加50。”
“95?”
熊贵清看着秃头李问道。
“小熊啊,这就很便宜了,这还是看在桂蕊的关系上,否则你就是加再多,我都不能卖。”
“我想要30吨。”
“30吨?有点多了,25吨吧,再多我就没法交代了。”
“主任,再多给点,我确实不够。”
“如果你还要,莪就从别的单位给你凑10吨,不过价格得100一吨。”
“行,谢谢主任。我下午来车拉煤?”
“嗯,拉煤的地方我告诉桂蕊,让她带你去。”
两人达成了交易。
熊贵清找了个借口先离开。
他得雇车。
食品公司的用煤是从地方煤矿调拨过来的。
鸡东煤矿14级混中块417元/吨,加上杂费乱七八糟的45块左右,再加价50块,就是95块。
25吨14级煤2375块,另外10吨,其实就是一样的煤,只不过秃头李想要加价,也可能这10吨是他贪下来的。
可熊贵清管不了,他得先把煤拉回去再说。
25吨2375,再加上10吨1000块,就是3375块。
35吨煤,也得两个东风挂车。
还得去找运输公司。
熊贵清开车直接出了食品公司,去了运输公司。
前两天他就来过一次,今天再来,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北安到南北河农场三分场里程按60公里计。
35吨煤炭运价依然是02元/吨公里。
运费420块。
因为是散装煤炭,因此,车厢里不能装的太多,防止都洒在路上。
因为还得是两个东风挂车。
他还得雇佣装卸工。
运输公司别的不多,装修工有的是。
35吨,6个人包了。
以前,国家规定的煤炭装车费,每吨062元。
八零年后,装卸费调整,煤炭装汽车,每吨054元。
不升反降了。
按照吨数计算,189元。
6个人,每人315元。
这谁愿意啊?
熊贵清为了提高效率,干脆每人10块钱,走人。
约好下午两点,在食品公司大院门外等着。
上次买苞米的时候,熊贵清的钱取的多,算下来正好够这次买煤的。
当他返回食品公司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他招呼倪桂蕊,把秃头李带上,三人去找了家高档酒楼。
吃喝了一顿。
酒足饭饱,熊贵清把货款交到了秃头李的手里。
李主任乐得都露出后槽牙了。
“呵呵,小熊会办事,以后有事再找我。”
他当即写了个条子,让倪桂蕊拿着,去隔壁的仓库装车去。
三人来到食品公司门口,已经看到了运输公司的东风挂车停在路边了。
秃头李晃晃悠悠的走了,倪桂蕊带着熊贵清去了隔壁。
跟看门的一说,见有领导的条子,就把车放了进去。
说是仓库,其实是个仓库大院。
煤炭就堆在大院里,像个黑亮煤山。
“空车过秤。”
有人记录了空车重量。
“装车。”
六个壮劳力打开了大箱板,站在煤堆旁一锹一锹的往车上甩。
中间也没人来查看。
熊贵清让他们玩命的往上装,然后合上大箱板,继续装。
车厢里装出了一个尖。
两个钟头后,天色也渐渐变暗了,才装完。
车子出门时再次过秤。
一车18吨,另一车19吨。
比原来的35吨多出了2吨多。
熊贵清一条中华扔过去,门卫打开了大门。
人家还一个劲儿的摆手,“快走,快走。”
给了60块的装车费,熊贵清开着吉普跟在东风的后面。
这回他可不敢在前面跑了。
要是有人半路上车往下划拉几锹煤,自己的损失就大了。
因为有雇主开车跟着,前面的东风司机很谨慎,车速自然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