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鸳鸯叠被(1 / 2)

长门好细腰 姒锦 2192 字 7个月前

第442章 鸳鸯叠被</p>

装点一新的敖府,空气里仿佛也弥漫着喜气。</p>

冯蕴和裴獗到达的时候,敖家人在供奉祖先的家祠里祭祀,只有裴媛在外面张罗……</p>

崔稚跟在她的旁边,忙前忙后。</p>

冯蕴观察,崔稚在裴媛身边的地位,半点不比常在身边侍候的几个仆女低。</p>

她肯定是更合裴媛心意的……</p>

只不过,官奴之身,再怎么喜欢,也顶多能抬一个妾室了……</p>

崔稚以前就不是太多言语的人,如今更是沉默,默默地弓着身子上前,跪在木桌边,为裴獗和冯蕴奉上茶水果点,又默默端着托盘退下去,看上去十分恪守本分。</p>

冯蕴听到一声低泣。</p>

冯蕴之前看过陪嫁人员名册,猜她可能是阿米尔的奶娘。</p>

从此真的是个大人了。</p>

“阿舅和舅母稍事歇息,外甥去听父母训话。”</p>

他匆匆而去,走得很快。冯蕴端着茶轻抿一口,抬头便只看得到一个背影了。</p>

恰好阿左和阿右跑进来,冯蕴转身招招手,唤他们过来,便陪孩子说话,不再理会他。</p>

只有敖七知道,自己不快乐。</p>

“阿舅,舅母。”</p>

大家都很好奇。</p>

两个小孩子跑得快,这才入了厅堂,敖七很快便跟过来了。</p>

痛。</p>

敖七的视线若有若无地从她脸上扫过,英俊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左胸下竟是痉挛般微微一抽。</p>

一身喜服,将敖七衬得更为沉稳,严肃。</p>

很美的。</p>

敖七双手交叠,左手按在右手上,掌心向内,慢慢叩下,头一直低到碰上手背才停下来,动作缓慢。</p>

两个仆女模样的人走上前,与她一样红着眼睛,说了几句冯蕴听不懂的方言,然后擦干眼泪,跟着人群往洞房的方向流动。</p>

鬼使神差,如邪魔的召唤,一点点收回,又一点点泛滥……</p>

“看不到也好看。”</p>

“肃静,肃静。”</p>

现在的她,越发喜欢这种略带野性的美。</p>

敖七率先屈膝,跪倒在地。</p>

敖七面无表情地握住,当着众人的面,在哄堂而响的欢笑声里,牵着阿米尔往洞房走去。</p>

她的肌肤,没有中京和安渡的女子白皙,是健康的颜色,鼻梁高挺,眼窝很深,眉色很浓,走路的姿态也不像中原女儿那样步态轻盈,即使身着喜服,也藏不住那一股浓浓的异域风情……</p>

黄昏将至,敖府里欢声笑语,冯蕴再不能像之前那般静坐小憩了,她这个当舅母的人,得出面帮裴媛招待宾客。</p>

也不知为何,想到敖七,她脑子里每次出现的,都是那个笑得露出八颗大白牙,手上用草绳拎鱼的少年郎……</p>

-</p>

明媚的太阳从木窗里飘过,渐渐消失。</p>

她眼睛盯着裴獗,脑子里想着萧呈和冯莹,低低嗤笑一声。</p>

瘦了。</p>

敖七是今儿天亮才赶回家的,也就只换了一身衣服,就跟着敖政去家祠里祭拜祖宗,很多事情还来不及交代。</p>

喜堂上安静下来。</p>

“我都看不到脸……”</p>

长者一声长吆,敖七缓缓吐口气。</p>

很俊。</p>

就像空气里弥漫的香火味一样,他整个人有一种迟暮的,钝然的麻木。</p>

冯蕴半眯眼扫他一下,“那你快看一看。这般光景是要如何?你大外甥方才娶妻,难道就要纳妾了不成?”</p>

礼仪不算繁琐,但到夫妻对拜时,两个人好似都有点耐心用尽,草草表示一下,便直起了腰杆。</p>

大婚之礼,庄重肃穆。</p>

裴獗不知在想什么,淡淡抬眼。</p>

小孩子天真的言语很暖人心,不知道阿米尔是不是听到什么,脚步略略一顿,似乎想回头看来,身侧的喜娘扶她一下,她控制住自己,略略低头,用团扇将脸掩住。</p>

阿米尔迟疑一下,也默默跪在他身侧。</p>

裴獗:“嫉恨又如何?”</p>

拜天地祖宗,是九拜中最重之礼。</p>

等祝词说完,长者合上喜帛,昂首挺胸看着堂上的新人。</p>

冯蕴看他不以然,“当我没说吧。”</p>

冯蕴抿一下嘴,“我不去了吧。”</p>

两个人坐下寒暄了几句,外头便有仆女急匆匆跑进来,面带喜色地道:</p>

“来了来了,新娘子的喜轿抬过来了。”</p>

阿左和阿右一直跟在冯蕴的身边,小脸红扑扑的,双眼满是快乐。</p>

一个身着黑色宽衣的老者,应是敖家的长辈,拿着喜帛念了长长一段祝词。</p>

时下的世族婚礼,较之以前简单,婚礼的仪制也因为人口的迁移,变得多式多样,屏弃了许多传统,甚至有人将婚服做成纯白无瑕的颜色,以追求自然、返璞归真,渐渐盛行……</p>

又长个子了。</p>

他不该长大的。</p>

他似乎不明白,这个崔稚和家宅不宁有什么关系。</p>

敖七走到冯蕴和裴獗的跟前,拱手行礼。</p>

敖七垂眸,“多谢阿舅指点,外甥自当铭记。”</p>

新娘子长什么样子……</p>

马合大酋的女儿名叫阿米尔,冯蕴站在人群里,看着她落轿,看着她执扇遮面,款款走来。</p>

裴獗看过来。</p>

“舅母,我大兄来给你和阿舅请安了。就在后头……”</p>

如此反复三次,再拜父母高堂。</p>

男人似乎永远也辨不清女子的情绪。坏女人也往往比好女人吃得开,更容易让男人倾心,从而轻易拿捏他们,为所欲为。而一味付出的好女人,往往只能得到一个悲惨下场,还被那些被坏女人伤害的男人,啐一口“没一个好东西”……</p>

“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