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维克托睁开刚刚合上的眼睛,询问道。
“是科斯宾同志,”冈卡诺夫拉开房门,看了一眼。此时,门外站着一位面带兴奋之色地年轻人。
“哦,什么事?”维克托直起身,问道。
“先生,克留奇科夫几位先生出狱了!”年轻人不等进门,便迫不及待的大声说道,“就在半小时前,最高检察院通过了他们的假释申请,他们出狱了!”
“你说什么?!”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维克托瞪大眼睛,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再说一遍!”
“克留奇科夫几位先生的假释申请得到了通过,半小时前,他们出狱了,现在正在莫斯科”年轻人用兴奋的腔调,将刚才那番话重新说了一遍。
“去,马上给我准备机票,我要去莫斯科,这就去!”一把抓起放在沙发椅背上的外套,维克托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朝门口走去。
克留奇科夫几个人出狱了?两年前亲手主导了震惊世界的“8.19”事件,试图以此来挽救苏联的布尔什维克党精英们出狱了?不错,就像维克托所期盼地那样,在他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地时候,这几位能够直接影响到后苏联时期联邦政治结构的强人,最终还是挣脱了牢笼,重新回到了俄罗斯联邦地政坛上。
在郭守云那个私人笔记本里,九三年六月底七月初的记录中,唯独漏掉了这一项,那就是包括亚佐夫、克留奇科夫、巴甫洛夫、亚纳耶夫在内的“七人集团”的复出,而这七个人的重新复出,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联邦的政治权力结构。
这一年的七月初,似乎注定将会变得热闹异常。原本按照联邦最高检察院的安排,紧急状态委员会案件的重审,还需要经历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可就在预审开庭不到半个小时,主审法官便很是离奇的接受了辩方律师提请的申诉:鉴于几位被告人身体状况不佳的缘故,要求法庭宣布暂时休庭,并准予被告人假释就医。就这样,在莫名原因的操控下,七位在原布尔什维克党享用崇高地位的人,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监狱,重新回到了莫斯科。
“七人集团”的获释,在很大程度上直接影响了莫斯科的政局走势。
就在七人获得假释的第二天,莫斯科东郊的政府疗养院可以说是高朋满座,来着原苏联各加盟共和国的左翼领袖、俄罗斯联合内部的左翼派系、包括波罗的海沿岸军区、伏尔加河沿岸军区、北高加索军区、波罗的海舰队在内的几大军区负责人,系数到场,向七个老家伙道贺。
随后,就在七月份,原本倾向左翼的莫斯科市长卢日科夫,公开发布声明,向以久加诺夫为首的左翼力量发起“炮击”,宣称其所从事政治活动,对联邦政坛的稳定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此后不久,卢日科夫本人放弃以往那种摇摆不定的态度,以私人度假为名,前往列宁格勒,并在斯莫尔尼宫停留了三天之久。
也是在七人集团脱狱后的七月份,刚刚从莫斯科返回塔吉克斯坦首都杜尚别的拉赫莫诺夫,突然一改以往那种优柔寡断的作风,对包括几大党在内的诸多反对派,实施了强硬的镇压,七月十日,塔吉克斯坦最高苏维埃发布命令,禁止一切反对党的公开活动,随后,这项法令在塔吉克斯塔最高法院获得了通过。七月十二日,为保障塔吉克斯塔的国家安全以及政局稳定,拉赫莫诺夫以代行国家元首的名义,邀请隶属于列宁格勒军区的第201师进驻杜尚别近郊。
还是在这个七月份,自恃“居功至伟”并由此栈恋国防部长一职不肯离去的沙波什尼科夫,在与原苏联国防部长亚佐夫进行了三十分钟的会谈之后,正式宣布辞去联邦国防部长一职,而后,悄无声息的离开莫斯科,返回老家颐养天年去了。
这一连串的变故,真可谓是一场精彩的表演,其时,尚在新西伯利亚的郭守云闻讯之后,当即便取消了前往莫斯科与别列佐夫斯基、古辛斯基谈判的计划,对他来说,这个时候去莫斯科可不是什么聪明的选择,为安全起见,他觉得自己还是再观望一下比较恰当。而与他相比,霍多尔科夫斯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老小子淋了一场雨,第二天又急匆匆的返回了后贝加尔,现如今局势复杂,他得回去把自己的地盘看好了,省的出了什么乱子。、
玩政治是讲究资历、讲究威信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个曾经在政坛上呼风唤雨的强势人物,即便是消沉上两三年,等他再次复出的时候,身边仍旧不乏成群的追随者。为此,郭守云这几位巨头,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