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p>

就在杨亮已经准备好现场表演一个“面对质疑，疯狂道歉”的时候，已经快要被众人忽略了的那台笔记本电脑中，突然传出了一阵咳嗽声。</p>

原本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的会议室内，顿时安静下来。</p>

不过，热烈的氛围却并没有因此而中断。</p>

至于正在台上的杨亮，当听到常浩南似乎也准备提问的那一刻，就四肢发软手脚冰凉，一副快要晕倒过去的样子……</p>

前面那四位的轮番进攻就已经让他疲于应对了。</p>

这位大佬要是再来个致命一击……</p>

在某个瞬间，他的眼前似乎闪过了两个大字。</p>

延毕。</p>

而李雄江教授虽然也有点心疼台上的自家学生，但事已至此，总不可能强行打断其它评审提问。</p>

所以只好强颜欢笑：</p>

“常院士，您请问吧。”</p>

然而，画面中的常浩南却只是用笔帽轻轻敲了敲桌上的论文，接着说出了一句出乎所有人预料的话：</p>

“嗯……我其实不是要提问。”</p>

他说着又从画面外拽进来两张写满了公式的纸：</p>

“我是想说，我这里刚好有一些现成的研究成果，似乎可以解决刚才其它几位评审提出的问题……”</p>

“？？？”</p>

这一瞬间的风云突变，直接把所有人都给整不会了。</p>

现场的几位教授先是一愣，继而面露喜色——</p>

他们之所以夺命连环问，并不是真的不想让杨亮毕业。</p>

而是真的对后者研究的课题感兴趣。</p>

只不过问着问着，就让对方挂在台上下不来了……</p>

现在有人提出说能解决问题，自然是好奇中夹杂着兴奋。</p>

而同一课题组，以及部分慕名而来的旁听研究生们，则是单纯没见过这种场面，准备开始看戏。</p>

至于刚才都快要哭出来的杨亮……</p>

这句话传到他的耳朵里，更是宛如天籁——</p>

我答辩的时候，院士不仅没提问，甚至还主动帮我回答问题。</p>

这事说出去能吹半辈子……</p>

总之，尽管会议室里仍然维持着和刚才一样的安静，但气氛却已经出现了180°的变化……</p>

……</p>

实际上，对于电脑另一边的常浩南来说，ERS点的校准和补偿，并不能算个很复杂的问题。</p>

只是稍微需要一些理论功底而已。</p>

但也正因如此，似乎很难用三言两语就把这个问题给说明白……</p>

组织了一会语言之后，他才开口说道：</p>

“正如一开始杨亮同学所说，ERS点通常部署在装配辅助型架上，用于建立装配坐标系，而在这种情况下，其相对于OBP和TBP发生的位移和变形就都是线性的，因此可以构建多组补偿后的ERS理论值与实际测量值之间最小加权距离误差函数的优化模型……”</p>

“举个例子，在m个站位、k个温度下测量出的g组数据，其测量值与修正后理论值的匹配关系是Σ(i=1，n)(│RnPk+Tn-Pak│)……”</p>

得益于网络技术的进步，常浩南可以把这读起来令人头大的算式直接写在一张纸上，然后贴近屏幕展示给网线另一边的众人。</p>

一开始，杨亮还动作飞快地回到座位上拿了个本子，准备记下来一些有用的东西。</p>

但还没写几个步骤，就轻轻挠了挠头，然后默默把笔放下，用充满智慧地眼神看向前方，并时而微微顿首，时而紧皱眉头做思考状……</p>

这种表现，真正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想要装作听懂。</p>

好在其他人这会要么顾不上注意前面，要么也是和他处在一样的状态下，所以无事发生。</p>

稍微停顿了几秒钟后，常浩南把手上的纸放下，继续介绍起自己的：</p>

“这是一个典型的无约束多目标非线性优化问题……不知道各位有没有看过我和阿贝拉·利塞尔教授在上个月新发表的那篇论文，里面提出了一种经过改进之后的Levenberg–Marquardt算法，只要稍作调整之后，就正好可以用来解决这个问题。”</p>

“唯一可惜的是，这个成果实在太新，所以眼下还没有现成的预设软件可以用，如果各位有程序和算法设计能力，那么可以自行设计程序进行计算，如果没有的话……MathWorks公司前些天已经跟利塞尔教授取得了联系，MATLAB应该很快就会提供一个计算工具包……”</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