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慕白丝毫不以为意:“你向来狡猾,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的阴谋?”
李腾儿顿时火冒三丈:“弓弩是在我们西凉人手里没错,但是你也不要忘了,你们长安皇帝可是交代你负责完成最后交接的,我没有验收之前你就不算是完成皇命。”
褚慕白被李腾儿一句话辩驳得哑口无言,一声冷哼,立即一提马缰,二话不说,就绝尘而去。
李腾儿也不想耽搁,挥挥手中弯刀,立即指挥着几千铁骑,卷起一阵黄沙,轰轰烈烈地一路疾驰。
一路餐风露宿,急匆匆地行至边关的时候,驻守边关的将士已经在关口眼巴巴地恭迎多时了。
褚慕白勒缰下马,冲着将领们一拱手:“弟兄们别来无恙。”
将士们自然都识得褚慕白,顿时欢声雷动,蜂拥而上,将褚慕白包围起来,格外热情。
李腾儿骑在马上,威风凛凛:“看起来,褚将军的人消息很是灵通,对褚将军一路上的行踪了如指掌呢。”
褚慕白抬起脸来:“公主殿下,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褚慕白不辱使命,将公主安然送到了关隘口,剩下千里迢迢,公主一路保重。”
李腾儿仍旧骑在马上,望着褚慕白眸光闪烁:“褚将军这样迫不及待,令腾儿有种被扫地出门的感觉。”
“公主言重,舍妹此次多亏了公主慷慨,慕白感激不尽。以后两国交好,随时欢迎公主来我长安做客。”褚慕白诚心诚意道。
“呵呵,若不是看到她仇子衿的身影,腾儿差点就以为这是褚将军的肺腑之言了呢。”
李腾儿仰起脸,看着城墙之上,那里,有一抹飒爽身姿,挺拔屹立在城墙之上,沐浴在夕阳的余晖里,朝着一行人的方向眺望。
褚慕白抿抿唇,默然不语。
“其实压根就没有什么觊觎弓弩的劫匪,是仇子衿联合了你手下将领,故弄玄虚,引诱我星夜兼程地赶赴边关,对不对?”
褚慕白磊落地点点头:“不错,她手持我的令牌,一骑快马,早就到了。”
李腾儿一声冷笑:“你们长安的男人肚子里花花肠子真多。”
“彼此彼此。”
褚慕白不冷不淡地道。
“你什么意思?”李腾儿冷脸诘问。
“你李腾儿的本事众所周知,又有三千铁骑随身保护,你却唯独要求我褚慕白护送你一路出关,难不成不是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李腾儿一愕:“我能有什么居心?你果真知道?”
褚慕白笃定地点头:“你这调虎离山之计未免有些太过明显。”
李腾儿又是一怔,别有深意地打量褚慕白:“你们是怀疑我李腾儿将你调离长安,然后京中有人趁机图谋不轨?”
褚慕白咄咄逼人道:“难道不是吗?”
“哼,多谢褚将军高抬了,将我李腾儿看得这样本事!”
李腾儿冲着褚慕白一拱手:“腾儿承认,长安一行的确是有所图谋,虽然没能达成所愿,但是一支血参换来了三千弓弩,算下来也是稳赚不赔。至于将褚将军拐来我西凉边境么……”
李腾儿媚然一笑:“你说怎样便是怎样了,腾儿不做辩解。”
言罢冷哼一声,一抖马缰,一骑绝尘,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在落日的余晖里。
褚慕白站在原地,一声苦笑。
有士兵上前,将手里一个信封双手递呈给他:“褚将军,皇上差人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密信。”
褚慕白心里一凜,担心京中有变,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忙不迭地接过密信,一把撕开封口,打开后看了两眼,长舒一口气,然后揉作一团,攥在手心里,略施内力,顿时碎为齑粉。
仇子衿从城墙上下来,问:“现在就立即回长安么?”
褚慕白一个愣怔,然后牵过随从手里的马:“回!”
守关将士自然依依不舍,纷纷挽留,要给他接风洗尘,晚间痛饮一场。
三千骑兵补充过供给,略作休息,褚慕白叙过别后之情,一一婉拒了,便翻身上马,决定连夜赶路。
刚刚调转马头,准备启程,又听身后马蹄声疾,一骑绝尘,自关外疾驰而至,扬起一阵烟沙。
褚慕白唯恐有变,赶紧勒缰,对方已经与自己并驾齐驱,正是去而复返的李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