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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慕白率领三千骑兵护送李腾儿出了京城,一路向西,有些心焦,唯恐自己不在京城的时候,京中再生了变故,因此心急火燎地连连催促大军疾行。
偏生李腾儿却不着急,走走停停,一会儿说肚子疼,一会儿说腰疼,总是没有一天利索的时候。骑在马上,就如游山玩水一般悠闲自在。这样下去,行军速度自然就慢,三四日还没有走出直隶境内。
仇子衿和李腾儿两人就像是宿敌,一路之上吵吵闹闹,也没有一刻安生。吵得不可开交了,就找褚慕白评理。若是置之不理,两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令他简直焦头烂额。
两人经常真刀实枪地比试,西凉士兵们司空见惯,乐得看笑话,正好沿路解闷。
大多数时候,李腾儿伶牙俐齿,仇子衿压根就不是对手,被李腾儿气得七窍生烟。
而李腾儿笑得花枝乱颤,风情万种,指点着仇子衿对褚慕白道:“看看你这位随从气急败坏的样子多可爱。”
褚慕白对此很无奈,只能冷着一张脸,不偏不倚,木然不语。
大军慢腾腾地行至太行山脉,风景秀美处,李腾儿又蹙眉捧心,叫嚷着胃口不适,骑在马上摇摇欲坠。她提议要么安营扎寨,休息一日再走,要么就和褚慕白同乘。
仇子衿终于再也忍受不住,指着李腾儿的鼻子破口大骂:“李腾儿,别以为本姑娘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你喜欢我们褚将军,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你乃是西凉公主,莫说褚慕白对于你不屑一顾,即便他看上你,你们两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别心心念念地勾引他,还轻贱了自己的身份。”
当着三军将士,这样毫不留情面地讥讽,李腾儿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妖娆一笑:“我李腾儿就是相中你们的太平将军了,就是想要拐回我们西凉做驸马,怎么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仇子衿听她竟然坦然承认,不禁就是一愣,一声冷笑:“可能么?”
“即便不可能又怎样?本公主喜欢就是喜欢。”
“不要脸!”
“怎么,又想打架?”
“打就打,谁怕谁?”
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互不相让。
仇子衿今日也显然气急,说话口无遮拦。
褚慕白头疼,一边拽着她的手,一边劝阻安慰。仇子衿赌气趁机攀了他的胳膊,两人看起来有些亲密。
李腾儿气哼哼地指点着仇子衿:“褚将军,本公主不喜欢这个女人,你将她打发回去。”
褚慕白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公主若是不喜欢,就不要看她,免得堵心。”
他这样偏袒,换做李腾儿气结:“可是这个女人一直在本公主面前晃悠,看得我头晕眼花,太不舒坦。若是她不走,本公主怕是无法赶路。”
这就是赤、裸裸的要挟。
陌孤寒身负大任,又急着回转京城,一时间左右为难,沉吟不语。
仇子衿心里得意,不断添油加醋地对李腾儿冷嘲热讽,李腾儿愈加气盛,不肯相让,索性吩咐西凉士兵就地安营扎寨。
将她安然送回西凉,是褚慕白的任务,因此僵持片刻,他只能退让一步,好言劝慰仇子衿,让她先行回京,自己一人率兵护送李腾儿。
仇子衿自然不依,褚慕白费了好大一会儿口舌,仇子衿恼羞成怒,对李腾儿恶言恶语,怒气冲冲地上马一路绝尘而去。
少了仇子衿,李腾儿与褚慕白相处便融洽许多。虽然褚慕白仍旧是寡言少语,大多数时候都是李腾儿在叽叽喳喳地笑闹。
一行人游山玩水,褚慕白再三催促,李腾儿只是我行我素,令他也无可奈何,皇命在身,又不能果真弃之不顾,只能听之任之。
大军过了晋州府,李腾儿突然收到边关传来的飞鸽传书,也不避讳褚慕白,直接当着他的面展开来看,顿时拧了一双柳叶眉,一脸凝重,略有沉思。
褚慕白与她并辔而行,并不多嘴询问,视若无睹。
倒是李腾儿叹息一口气,扬扬手中的字条:“怕是要如了你的意了,边关有事,我们快些赶路吧。”
褚慕白淡然挑眉:“如今边关又无战火,能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李腾儿撇撇嘴:“是你们长安提前运送过去的弓弩,有人在打它们的主意,想要劫掠。”
褚慕白目视前方,轻哼一声:“怎么可能?这些弓弩乃是分批运送,又没有弓弩的匣子,要来何用?”
李腾儿娇嗔地看他一眼:“你作战的时候计谋百出,那样狡猾,怎么偶尔就像个木头桩子似的。他们分明就是不想我李腾儿壮大自己的实力。再而言之,他们若是得手以后,再半路之上劫掠我们的弓弩匣子呢?那我们岂不无功而返,亏大了?”
褚慕白淡然地瞥她一眼,冷声道:“弓弩运送到关口以后,就已经交给了你们西凉的人,只要出了关口,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与我们长安无关了。”
李腾儿顿时有些冒火:“你就这样见不得我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