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照这样的情势来看,舅父想要保住性命,怕是都难上加难。若是能够好言央求那些苦主罢休,撤了状子,倒还好说,否则怕是唉!”
李氏冷冷一笑:“皇后娘娘这是独自富贵,自然不管我们这些亲人的死活了?”
月华听她说话猖狂,立即心生不悦:“本宫敬你是长辈,所以好心劝解,你若不听,本宫也无可奈何,言尽于此。”
言罢扬声唤魏嬷嬷:“魏嬷嬷,送客!”
魏嬷嬷上前,冲着李氏一摆手:“三舅奶奶,请吧。”
李氏愤愤地剜了魏嬷嬷一眼,却又不敢在月华跟前放肆,勉强忍了一肚子气,还要冲着月华磕头,出了清秋宫,自然难免四处搬弄是非,数落月华忘恩负义,不顾虑自家舅父的死活。
李氏是个浑没有头脑的,常至礼入狱,自己就没有了主心骨。这次又四处求告无门,立即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
常家几位爷那是求不得了,不出事情的时候,尚且走动得不亲近,如今常至礼被查,人人自危,巴不得撇清干系。五爷当先以避嫌为借口,躲得远远的,二爷家的门槛也高,自己登门两次,人影都没有见到。
此事又牵扯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也置之不理,李氏慌乱了手脚,愤愤之余,也只有求助到自己娘家兄长那里。
有道是病急乱投医,纵然是不能帮忙打点,最起码,朝廷里混事久了,比自己一个妇道人家见多识广,好歹能拿一个主意不是?
李吉对于自家妹妹登门,早就已经是预料之中,闭了门户,将下人全都打发出去,然后耐着性子安慰了几句。
李氏哭得愈加伤心欲绝,一个劲地数落着常家人的不是。
“你刚从宫里出来,宫里的人是怎么说的?”李吉关切地问。
李氏狠狠地抹一把脸上的泪:“还能怎样?太皇太后两句话就推脱到了皇后那里。我厚着脸皮求到皇后跟前,人家比黄瓜还要干脆,直接一口就谢绝了,连点情面都不讲。多亏当初她从侯府出来的时候,我还替她说话来着。”
李吉叹口气:“疾风知劲草,国乱显忠臣,只有出事才能知道亲疏啊!”
李氏糊了一脸的眼泪,拽住李吉的手央求道:“大哥,如今妹妹走投无路,你妹夫锒铛入狱,又危在旦夕,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李吉的脸上情不自禁就有为难之色:“此事太皇太后和皇后都避之唯恐不及,爱莫能助,大哥我又有什么办法?更何况此案还牵扯了我卖官一事,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只能干看着妹妹心疼。”
“假如大哥都不肯帮我,小妹还有什么活路,前脚你妹夫走,后脚我就一根白绫吊死算了。”
李吉略一沉吟:“你若是连死都不怕,此事也不是没有办法。”
李氏猛然间有了希望,惊喜地抬起头来:“什么办法?”
“有言在先,此事风险极大,妹妹需要慎重考虑,看看是否值得自己冒险。”
李氏如今六神无主,李吉一句话令她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不假思索地催促道:“大哥有话快说!”
李吉点点头,神秘地左右扫望一眼,一脸凝重道:“假传圣旨!”
李氏立即惊了一跳,差点就真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假传圣旨?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李吉伸手按着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才耐心劝告道:“说是假传圣旨,倒还不如说是先斩后奏,只是有点风险而已。若是杀头的罪过,哥哥能给你出这样的主意,让你去送死吗?”
李氏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惊疑地问道:“究竟是怎样做?”
李吉走到窗前,再次确定安全无虞,方才回到李氏跟前,压低声音,在她耳边悄声耳语几句。
李氏怫然色变:“此事若是败露,罪过不小。”
“傻妹妹,我们手里的懿旨可是真的,到时候她褚月华百口莫辩,不认也要认,除了用尽全力保住妹夫,她别无选择。”
李吉眸光闪烁,殷殷劝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