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和刘姑娘夜里总是说悄悄话,欺负我睡着了么?”少女“咯咯”的笑出声,跟着坐起接着道:“姐姐可以找个信得过的人将银子全部取出来,然后暗地里交到姐姐手里,让寻找姐姐的人围着取银子的人转悠。”
“德馨,你想的太简单了。”
景晨摇头,要是真这么简单,她怎么会想不到?
“取出的银票都有宝鉴银庄的记号,有心人细细盘查,就能够找到我们了。”
若是那般,即使取了出来,亦不好流通。不能用的钱财,烂在手里?
德馨似乎亦纳闷了,挠头费解道:“姐姐不是说,宝鉴银庄是北方窦家的产业吗?他和君家好似是对手,为何会替他们找姐姐?”
这个问题,亦是景晨不能费解的问题。
按理说,君家即使想寻找自己,可毕竟这场婚嫁就是个笑话,见不得光,她们不会声势浩大的派人出来,自然更不可能将消息透露到窦家人耳中,而又怎么会还让他们帮忙寻找?
可若不是君家人授意,景晨还不信楚家就汪氏那妇人,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要窦家动此精力。
“这还真是不知。”
景晨亦很费解,“难道,是窦家想找自己?”
其实,问题摊开了亦不复杂,宝鉴银庄各个城镇如此费心,那或许就是窦家上面人的意思。
这么说,是窦家的决策?
可是,窦家常年在北方,自己压根就不认识人,更别说让他们兴师动众的寻觅,难道是原主过去的交情?
楚景晨过去被汪氏母女掌控,怕亦不太可能。
景晨还真想不明白,窦家到底是什么理由,要这般大动干戈的行动。
莫名的,她突然想到临渊镇里遇见的那个奇怪男子,他在那里就派人紧盯着自己?原就不相识,为何要在自己身上动功夫?景晨可不会以为对方是突然来的兴趣,随便遇见个人就让人跟踪。
而那个时候,她还乔装着。便是为财为色,都有些牵强。
难道,是跟那个神秘的男子有关?
景晨有些后悔,在出临渊镇后因为急着赶路。就没有细细盘问那两个擒住的汉子,到底是什么目的,又是谁人所派。
她突然觉得。事情好似复杂了很多,因为除了君家和楚家,貌似其中还有另外股神秘的队伍,不知目的不知来意,而势力还不小。
而津城宝鉴铺子的掌事亦苦恼的很,因为他们的少东家又回来了责问自己那名女子的下落。
十几天前,通知对方在所要寻找的女子在这里出现。可当日就丢了消息,直到目前都再无任何进展。少主原以为是离开往北,可今日突然就有返了回来,说往着推算的路线挨着仔细寻了两个镇子,都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显然。对方已经发现被人跟踪,且不曾露出马脚。
而各个钱庄里,亦不见动静。
没有银子,能走的多远?
所以,窦俊彦觉得对方显然还在这津城里。或许,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他还真是暴躁,本不过是好奇兼些许兴趣,可他还从没有过被人逃脱两次的事情发生,那名女子的聪慧程度。出乎他的意料。
他甚至怀疑,对方是否已经猜测到是自己的人马。
那管事的哈着腰说并无任何可疑的人再来过银庄附近,窦俊彦这才烦躁的挥退他。
人,肯定还在这地方!
总跟在旁边的青衣男子,依旧恭敬,只是不时的瞥向对方。心道难不成主子真的动心了?
还从不曾见他,对哪个女子这般用心的。
就在这时,有个手下突然从外走近,回禀道:“少主,如您所料,君家的大爷跟着进了城,他们的队伍一路跟着我们许久了。”
窦俊彦面色深沉,轻轻回了句“知道”后就端起了旁边的茶盏。
内心忍不住腹诽,怎么,跟着自己寻妻子?
想找现成的吗?
哪里有那么容易,再说女人又不是自己蛊惑了骗走的,是她自己要离开君家、离开平城,离开他的!
想利用自己作为引路的鸽子,门都没有!
他当下将茶杯放下,招手过旁边的亲信,耳语交代了番,眼角露出抹笑意。
那青衣男子闻言,忍不住有了丝震惊,却很快就领命退下。
而津城的某处客栈里,平丘忍不住劝着自家主子,“爷,您说窦家少主这来来回回的兜了个圈子又回到这里,他是不是故意在耍我们?”
“不会。”
大爷抿了口茶,在对方迷茫的目光中突然又道:“这一路过来,你没发现他到一个地方,不顾其他产业,就召见银庄里的管事,这就说明我料想的是正确的。他们窦家的银庄里,有晨儿的线索,跟着他,早晚都是能找到的。”
“那为何又要回来?”平丘纳闷。
大爷就笑,“许是发现我们再跟着他,所以故意隐瞒罢了。”说着,好似很了解对方般冷道:“他的伎俩,亦不过如此。你让人都仔细看着,或许对方会暗夜偷偷离开,不准错过任何动静。”
“是。”
大爷坚信,跟着窦俊彦就能找到自己的妻子,所以他根本是不慌不燥,觉得只要盯紧了他就万无一失。
何况,窦家即便是知晓自己跟着,只要他还想找景晨,就不会永远的止步不前。
而第二日天色还没亮,他就听到平丘唤他,说窦家的队伍悄悄地出了城,走了偏门,还坐轿,似乎在掩人耳目。
大爷心道对方还真是想摆脱自己,忙起身就说让人沿途留下记号,然后启程跟着。
而窦俊彦在收到君家人离开津城的消息时,看着窗外的风景心情就格外的好。让他跟着那个假的“自己”离开,相信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都能寻到新的线索。
因为要躲开君家的耳目,津城里他们调查的时候就有些低调和不便,总是很难放开手脚。
动静很小,就怕君子浠的人突然又回来。
景晨躲在偏僻的村庄里,别说城道上,就是村里都没有走动。自是阿图调查着外面的事,到她跟前回话。而亦是到这个时候,景晨才知晓,原来大爷早已回了平城,跟着又匆匆离开,而津城里目前很平静,似乎很安全。
可她终究不敢掉以轻心,说再等等,而脑海中却想起了那个作为她那么久的“丈夫”。
他有没有认出楚景涟?
匆匆离开平城,又是去了哪里?
他身上那种莫名的病,有没有再发作,如何了?
不知怎的,竟然产生了一系列的疑问,景晨分不清,这只是单纯的好奇,还是所谓的思念。
她亦不愿再去想。
外面好像很平静,是可以离开了吗?
刘冰清还是出言挽留,似乎想她再继续住段时日,而她却知晓并不该再逗留,早晚都要离开,还是趁着最近风头好走的或许会比较顺利。否则,追着自己的人早晚都是要回到这儿的。
当时离开的时候,景晨没有带多少首饰,而路上为低调,就没有如何带那些名贵的朱钗。
她让阿图拿到街里的铺子当了,可惜,只换了十几两银子。
都是大家少头面,便宜了许多。只是,为了谨慎,避开君家和窦家等比较有体面公道的大铺子,便只好进那些黑心的小铺子。对方见自己要的急,必然就从中抽利,阿图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刘冰清亦说很不公道,德馨嘀咕抱怨了几声,说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
景晨莞尔,在外面生活,不就是如此吗?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