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有防,作为府中的大少奶奶,难道你准备眼看着事情发生?”耿氏满脸怒其不争的气愤,她不信眼前女子会察觉不到些什么。
景晨则慢慢抬首,声轻低缓着作答:“表姑娘是祖母的娘家人,儿媳身为晚辈,不敢违拗。儿媳心里明白母亲是在为我着想,然这事我不便出面。”
眼见着对方又要责骂,忙抢先再解释道:“琦姑娘和大爷是表兄妹,青梅竹马,感情匪浅。若是儿媳故意去刁难琦姑娘,落在外人眼中,不说我这个表嫂没有容人之度,或许亦会引人深想,误会大爷和琦姑娘间有所羁绊牵连。母亲,您说是不是?”
耿氏听她言辞,情绪倒也渐渐平复了下来。虽然初时怯懦易欺,然这府内被她打理得是井井有条,思虑当真周到。她说的是很在理,如果白纤琦直接将事闹大,说她和大爷间有些什么,可不是越描越黑?
现下这般,外人问起,无非是句兄妹情深罢了。
老夫人心里该是明白利害的,浠哥儿是娶了妻的人,总不见得愿意委屈白纤琦吧?
如此作想,待儿媳妇便没有方才冷漠,复又交代了几句才遣她下去。
出了敏兴堂,景晨即缓了口气,这个婆婆,倒是比自己还要紧张白纤琦接近大爷。丈夫瞧着素是温雅清和的人,内心却跟明镜般通彻,他不会做出糊涂的事来。
这点信心,景晨对她还是有的。
还没回到晴空院,就见紫芝急急地跑过来,忙驻足问话“好好的,怎么急成这样?”
紫芝满脸慌色,见到景晨时似寻到了主心骨似的,不及请安就忙禀道:“奶奶、奶奶,院子里出事了。”
景晨大惊“出了何事?”
“琦姑娘过来寻,见大爷不在府中,就在院子里走了走,熟知遇着三姨娘,二人发生了争执。”
宋氏吗?
景晨眸色微深“具体怎么回事?你现在这是要去哪?”
“三姨娘被撞倒,胳膊被huā枝割伤,正拉着琦姑娘不放她走。奶奶您不在,大姨娘不知该怎么处理,便让奴婢去通知老夫人。”
景晨忙止住她,抬脚往前就道:“先不去惊动老夫人,随我回院。”
宋氏的胎儿明着是白纤琦推没的,此刻起争执,莫不是还心存着怨恨?然而,观测宋氏最近行为,倒不像从前那般天真,难道会这样鲁莽行事?白纤琦有老夫人疼着宠着,素来各位夫人都关怀备至,岂容他个姨娘故意刁难?
上回且已经收下了银子,不该糊涂地不自量力地故意挑事才是!
匆匆赶回院落,隐隐地就听到女子嘤嘤的泣声,却没有说话的声音。侧首睨了眼紫芝,就由她带路往西边的小院走去,盘石青葱旁,宋氏跌坐在地上,满面泪水,颇有些狼狈。
大姨娘文氏和二姨娘朱氏都在场,旁边还立着好些婢子,见到大奶奶都忙噤声不语,步子微微后退了垂首。
白纤琦由婢子扶着昂起脑袋,脸色涨红,似乎有些不平。
“都杵在这做什么?”
声音不响,聚集地婆子丫鬟却纷纷退离。
文氏扶起地上坐着的三姨娘,用帕子替她抹泪,轻声安慰道:“事儿都过去许久了,你也别总念着,否则总是不好。奶奶和爷事物繁忙,咱们就别让他们再操心了。”完全是劝她息事宁人的模样。
“我、我……”
宋氏抽噎着,不安地拿目光去瞥大奶奶。
景晨就吩咐人先带她回去,没有让文氏陪着,反倒是改用了朱氏“你回去好好开解下三姨娘,心中有何不快不舒服的说出来,自有我和大爷替她做主。琦姑娘是府中的客人,怎么能够这样唐突怠慢?”
“是的,奶奶。”
在大奶奶跟前,朱氏竟都不敢有所揣测对方深意。
她甚至都不敢想那件事。
疏散了人群,景晨轻言柔语地拉过白纤琦的胳膊,笑着往前院的厅堂而去“琦妹妹莫要见怪,今儿个缘由是何,等回头我查清楚了自当要宋给你赔罪。你若总不开心,回头老夫人可是要心疼的。”
白纤琦嘟着嘴,不悦地埋怨道:“我才不和她计较,不过是个出身卑贱的姨娘罢了!”姿态颇是高傲。
景晨没有反驳,只笑笑地附和道:“我知道琦妹妹最知书达理,自不会和宋氏计较,她现在情绪激动,不如妹妹先说说到底是为何起了争执?回头我也好向祖母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