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更加让他生气,素来相处间就被她的颦笑引得心动,烦闷道:“涟儿,你莫要和我闹了,现下跟着我,不好吗?”
“你说呢?跟着你,好吗?”景晨昂头反问,表情中和了几分鄙夷。
男人总希望女人可以心甘情愿,却忽略了自己的所为会带来何种影响。对此,景晨不会有丝毫放软,略含伤愁地盯着对方,“你走吧,晚间都上了锁,莫不是还担心我能跑掉?”
明是悦耳的声音,却格外讽刺,令他觉得窒息。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原仲轩,景晨就想着要如何离开,否则成日同他周旋,真非件简单的事。然而,虽没有那般多的人在监视,以自己单独之力,能够逃脱吗?
不知不觉,阿容以打了热水来伺候她洗漱。
简单梳洗后则重新上了炕。这阵子养着精力恢复了不少,然总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身旁忙碌着的阿容,可以再深入点相信吗?
让她直接进城去君府报信,或者请她雇辆马车护送着离开?
想彻底跑开,终究不易。
顷刻,小燕进屋请安后带门离开,外面有锁锁的声响。
阿容昨夜就觉得奇怪。望着正拿出针线准备教自己的妇人,想起对方往日的温和,低语不解正欲开口询问时,就见对方抬起了脑袋。
景晨的双唇抿紧,仍是那清软的音调,“住在我屋里,就是委屈你晚间的走动了。”
闻者摇头。内心则生了个问题:她可是被逼着嫁给原爷的?
这般容貌、如此气质……是许多男子倾心的对象吧?
然再是好奇,亦知不该自己过问的。
景晨便指点对方,边问起附近的地形,询问外间景色。阿容才发觉她至此从未外出过,甚至连这间屋子都没踏出,眼前不觉就浮现出对方倚在窗边远望时的模样。
想往而憧憬。
然,她从未提出过出去的要求。
原来,那种嫁得不幸的并不是夫家贫穷,而正如此前光景。
……
君府的晴空院,一如往常的空寂。仆妇行走间越发仔细谨慎。近来的大爷似乎格外暴怒。外院的平丘至书房见大爷,半晌里面传来茶盏砸碎的声音。
“去请五爷来!”
大爷青了脸色。侧坐着身子,眉宇间是不可抑制的怒火。
平丘从地上爬起,应是欲要往外。
门口却传来紫芝的声响,说是老夫人差谷妈妈前来,请大爷去荣安居。
大爷就起身理了理身上衣襟,敛去情绪出了院子。
老夫人方见长孙进屋,便让对方将腰际上系着的香囊取下。大爷没有立即依言。只不解地望着对方,“祖母,怎的突然要孙儿的香囊了?”
这可是妻子所赠,还记得她谨慎递过生怕自己不喜欢时的模样。
老夫人便将几面托盘上的红方帕揭开,指着就道:“你瞧,这帕上的花纹,是否与你身上的相似?”将帕子递过,老夫人低喃道:“还好绣庄里每月总会送些精致玩意进府,这次附带了这几样,并不是咱们的绣娘所绣,我瞧着眼熟,似你媳妇从前用的帕子,简单精致。”
大爷虽不通女红,但因生意需求,这辨别倒也是会的,见状相同推断出自一人之手,笑着便追问道:“祖母,这是从何处得来的?”
“临渊镇那处铺子送上来的。”
“涟儿定是在那,我差人去寻。不、我亲自去!”
老夫人忙唤住大爷,见他急切难耐的模样,叹了声就道:“瞧你这性子,何时这样焦急了?”
大爷这才慢慢镇定,若是如此高调前往,回头姓原的得了消息,自会立即避开。正想着对策时,坐着的老夫人笑道:“浠儿,你大姐和姐夫快回来了。”
闻者抬起眸子。
……
又日,与先前不同的,夫人竟是格外喜欢自己伺候,小燕只觉得整颗心都悬着慌。目光时不时地瞥去,对方却似没分毫芥蒂,更频繁拉着自己言语。
景晨的目光落在她腰间,不动声色覅吩咐道:“过去倒杯茶来。”转眸朝着旁边立着的阿容做了个眼神。
小燕倒了热茶,恭敬地朝炕外侧躺着的主子递去,“夫人。”
茶杯交接时,景晨的手却似没拿稳般,整杯热水全往对方身上散去。
小燕烫得交了出来,茶水湿了一声。
景晨亦做失手后的歉意,关怀道:“怎么样,没事吧?快将衣衫脱了,免得着凉。”
阿容围在小燕身旁,不时想够对方裙摆处的钥匙,却总难得手。
小燕是有些难受,恨不得将身上好看的衣裳给脱下仔细检查,然转首门口还开着,要她如何好意思脱去外裳?
阿容便机灵地上前拉过她的胳膊,热心道:“小燕姑娘,我陪你回屋换件衣服吧?”拥着她离开,还不忘回首笑了笑。
景晨就有些期待。()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