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天灰蒙蒙的,仍旧下着毛毛细雨。
从昨天傍晚的那场雷雨开始,这天儿就突然变了,一夜之间,入了深秋。
今日雨冷天寒,她特意多穿了一件衣裳,可凉风吹过身子仍然会感觉到一股寒气往人骨头缝里钻。
这天是彻底的凉了。
“主子要不去在进去添件衣服?”文鸢在旁说道。
郝雨摇了摇头,看着在冷风中耸着肩膀的宫人,关心地说:“本宫不冷,倒是你们,内务府发放的秋衣都有定数,今年还没发,这天就凉了。”
“本宫的私库里还有不少的银子,待会回来让小蝶轻点一下,拨一千两出来给你们做衣裳,秋季天凉多雨多做几身背着,银子的事大家不用愁,本宫给你们出,做衣服剩下的钱若是还多,就各自分了。”
钟粹宫正殿的宫人闻言喜不自胜,凑在门口此起彼伏地喊着“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一群人高高兴兴地簇拥着郝雨出了钟粹宫的大门。
“真是同奴才不同命啊。”
正殿的主仆动静巨大,刚好惊动了为荣答应端茶果的几个宫女,她们凑在一起酸溜溜的羡慕。
一个小宫女端着茶,满脸憧憬地说:“我也想去伺候禧妃娘娘,禧妃娘娘人好,还大度,哪像我们的那位主子……”
见不得人好……
“你少说两句吧,最近我们殿里不太平你又不是不知道!杜鹃被人告发,月俸都扣到三月开外去了,你这话要是被人听去,里头那位不得扣你一年的俸禄才肯罢休啊!”
“说不定不光要扣俸禄,还得挨板子呢!”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赶紧进去送东西吧,去晚了,又得搓磨我们了……”
一群人就这么急急忙忙地跑向了右偏殿。
细细看去,有个宫女原地发愣,有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眉心焦急地追了上去。
养心殿外。
“殿下,昭仁公主还等在外头,您要见吗?”宫中的内侍问道。
“不见。”庆德帝冷冷拒绝,脸上甚至染着隐隐的怒火。
他刚下了早朝,昭仁就跑来堵她,还用命令的口吻让她把太后放过来,甚至还不惜拿他的名声威胁他,让他气上心头。
“让她在外面好好吹吹冷风清醒一下!想想自己到底是哪里错了!”
“是……”那名内侍躬身退下。
刚换下朝服,李德全便匆匆进来通禀,“陛下,禧妃娘娘来了?”
“禧妃?”庆德帝一愣,“她来做什么?有说什么事吗?”
李德全回:“娘娘只说有要事要与与陛下当面谈。”
庆德帝眉心紧蹙,还没说话,没过久那个去给昭仁通禀的小太监去而复返,火急火燎地冲进来说:“皇上不好了!不好了!昭仁公主跟禧妃娘娘动起手来了!”
“你说什么?!”庆德帝嚯得一下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往外头走去。
刚踏出养心殿的大门,就看见昭仁抬着一巴掌往禧妃脸上扇去。
要不是身边的文鸢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替人挡了耳光,禧妃今日可少不了苦头吃了。
“住手——!”庆德帝大喊一声,怒走了过去,狠狠地剜了昭仁一眼,对着一群奴才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