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文和刘长泰两人的家人就像被当众扇了一巴掌,这让他们嘴里“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却丝毫不敢反驳。
毕竟他们之前可是冲毁了余川三人的科举去的,现在人家洗刷身上的冤屈,嘴上说两句怎么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蒋玉文和刘长泰的家人过来找池云亭三个自然是有正事,要不然他们绝对不想跟池云亭他们打交道。
毕竟是让自己心里有愧的人,要是没事,他们自然不想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蒋玉文、刘长泰两人的判决已经下来,他们已经连童生都不是,可是对于蒋玉文和刘长泰两人的家人,他们的事情还没有结束,那就是他们回去的时候需要一路宣传,给被他们冤枉的池云亭三个洗刷冤屈。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君不见多少文人都在这上面栽了跟头,因为得罪小人而被编排坏了名声。
所以池云亭三个自然不敢放任他们提前回去或者延后回去。
“再有两天。”池云亭三个虽然拿到了秀才文书,府衙那边还得给上榜的秀才们集中备案。
“……好,蒋玉文和刘长泰那边的事我们会尽快解决好的。”说到这个,蒋玉文和刘长泰两人的家人十分疲惫道。
蒋玉文和刘长泰一共从放印子钱的人手里借了二百两银子,其中一百多两都被他们用来收买青楼老鸨。
现在青楼老鸨被杖毙,而他们损失的那些钱却没有拿回来。
一想到就算把蒋玉文和刘长泰两人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也不够还印子钱的,蒋玉文和刘长泰两人的家人就忍不住长吁短叹。
再看看池云亭和余川两人的家人,同样是送考的,他们家的童生中了秀才,而他们的童生则被剥夺了功名。
看到他们愁眉苦脸,池云亭道:“你们打算怎么还那些印子钱要是钱不够,只怕你们走不出池泉州。”
诚然蒋玉文和刘长泰两个不做人,可是借给他们钱的放贷人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用后世的话说,就是蒋玉文和刘长泰两个居然敢沾黑,再加上黄,那两人算是彻底的废了。
可是他们废了只能算自作自受,他们的家人就是倒了血霉了。
“我们也不知道……事情闹大后,放贷的人还找过我们,让我们赶紧还钱。”蒋玉文和刘长泰两人的家人苦笑道。
蒋玉文和刘长泰把钱大半都用来收买人,现在的他们哪可能拿的出二百两银子。
“这是蒋玉文和刘长泰两人闯下的祸,也许你们可以问问他们的意见。”池云亭对他们道。
“他们能有什么办法”不得不说,经此一事,蒋玉文和刘长泰在这些家人心里彻底没了信誉。
“就算没有了功名,他们也还是读书人,只要他们愿意,相信他们会想出办法的。”池云亭笑着道,一脸纯良无辜的表情下是对蒋玉文和刘长泰的步步紧逼。
只要蒋玉文和刘长泰知道这件事,就再没办法逃避这个因他们而闯出来的祸,就看蒋玉文和刘长泰两个还有没有最后的人性了。
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蒋玉文和刘长泰两人的家人赶紧回去找蒋玉文、刘长泰两个拿主意。
等他们走后,余川看着池云亭疑惑道:“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对于印子钱等高利贷行为,朝廷是明令禁止的,相信他们也知道这点。”要知道蒋玉文和刘长泰两人那么多年的书不是白读的。
“唉,何苦呢,非得去沾那些东西,真是不知道那些东西有什么好。”余川感慨不已道。
无论是去青楼还是向人借高额贷款,余川都对蒋玉文和刘长泰两人理解不了,也许,这就是他们三个为什么同出一县,彼此却渐行渐远的原因。
“还没正式恭喜过,恭喜三位廪生秀才公。”李老爷子的儿子,李廪生秀才笑着说道。
马、李两位老爷子也过了院试,成了秀才公,虽然是最后两名秀才公,那也是秀才公啊。
那意味着今后两位老爷子不必再折腾,一心安享晚年就行。
“廪生秀才公可入府学,可惜你们府学在柳江府,要不然我们彼此间还可以探讨探讨。”从池云亭三个正式过了院试,获得廪生秀才的功名,李廪生秀才对他们态度变了不少。
不是之前冷淡现在热情那种,而是之前池云亭三个在李廪生秀才心里只是一个晚辈,现在虽然彼此年龄相差巨大,李廪生秀才却对他们平等相交。
“你们三个还年轻,去了府学一定要好好学。”马、李两位老爷子笑道。
“可惜我们年纪大了,要不然按照我们的身份是能去县学的。”李老爷子突然眨眨眼道。
他儿子李廪生秀才有些无奈,不愿意自家老爷子再折腾。
很快马老爷子的儿女也找来,双方各自把两位老爷子搀扶回去。
而池云亭等人的池泉州一行已经不剩下几天,余川回客栈收拾东西,池云亭一行人回到伍大叔百夫长的家里,也即将向百夫长辞行。
百夫长好像察觉到什么,特地让伍大叔做了一顿好菜,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一顿。
餐桌上,百夫长和伍大叔两人喝了酒,百夫长醉意上脸,看着伍大叔感慨道:“我们这一别,可能就是永别了,能这辈子再见你一面,咱们两个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说着百夫长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眼角湿润道:“我还记得当年你还那么小,还是新兵蛋子,一转眼,我老了,你也老了。”
“百夫长。”伍大叔同样满脸通红,情绪激动,极为不舍。
“好了,人生在世,终有一别,咱们两个已经足够走运,就不说那些丧气话了,来,干了这杯酒。”百夫长和伍大叔碰杯道。
最后两人不知喝了多少酒,又住进了一个屋。
池云亭几个不喝酒,就帮忙收拾东西,不得不说和百夫长告别让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伤感,尤其是虎子,他是孩子里和百夫长走的最近的。
“云亭,我们以后不会再过来池泉州,不能再见到老百夫长了吧。”虎子在床檐上坐着,情绪低落道。
在池云亭和沈淳备考的这段时间,百夫长跟虎子讲过很多关于自己的故事,在虎子心里,已经把百夫长当成像福田院长辈那样的存在。
池云亭和沈淳又何尝不是,虽然他们和百夫长相处时间短,但是这段时间在百夫长家里宾至如归,在他们心里,百夫长也是让他们尊崇的长辈。
只是他们的家到底在上元县,池泉州并不是他们的久留之地。
“也许以后我们会有机会再来看老百夫长呢。”池云亭安慰虎子道。
“是吗……”虎子勉强笑道,知道这个几率有多渺茫,毕竟池泉州距离上元县有半个月的路程,还有一路上的花费,也不是什么小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