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对他造成二次伤害,大家小心翼翼把他抬到板车上。
半个小时后,来到医院。
经医生检查,他只是多处损伤,左手臂轻度骨折,其它地方没事。不过,医生建议在医院观察一晚。
众人听了长舒一口气,姜文芳更是后知后觉地问向吴庸:“你不是大夫吗这点小伤都看不出来吗”
浪费好几块钱住院!
吴庸憨笑:“国多是我儿子,看病马虎不得,必须要中西医结合才行。”
他这话说得很熨帖,姜文芳只是含嗔般瞪他一眼,便美滋滋不吱声了。
钱国多躺在病床上,懒得看他们秀恩爱,于是出声赶人,“我一个人能行,你们都回去吧。”
姜文芳哪能放心把他扔在医院,便让吴庸留下来陪护。
姜柔本想跟姜文芳他们一起回去,却被钱国多叫住了。
“姐,你留下,陪我聊一会儿。”
姜柔和沈城东对视一眼,留下了。
直到其他人都走了,姜柔才开口:“说吧,你要跟我聊什么呀”
其实她能猜到,一定是跟陈瑶有关。
果然,下一秒钟,就听他说道:“姐,我最近约瑶瑶出来,她都没空,你说我该怎么办”
十岁的年纪只在乎爱与不爱,从来不会想合不合适,姜柔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
“她可能是真没空,你可以等她有空的时候,和她好好聊聊。但是记住,永远不要做强人所难的事,知道吗”
钱国多点点头,整个人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目前他在药房里当临时工,平时休息就跟后爸学习中医,挣钱比原来少多了。而陈瑶已是正式工,还是人人羡慕的播音员,他感觉自己拼命追也追不上她的脚步。
从医院里出来,姜柔犹豫许久,决定还是等哪天放假,找陈瑶好好聊聊。
巧合的是,没过几天,学校组织全校学生去广播电台参观。
很久没回台里,姜柔很激动。
有些同学是第一次进广播电台的大白楼,心情都很亢奋。
警卫员看到姜柔还露出一抹笑。程夕一直跟在她身边,看到这一幕,调侃道:“看来你在这儿挺受欢迎啊以后再来广播电台,我就提你名字,一定管用。”
姜柔被她逗笑,告诉她提自己的名字没什么用。
大家上楼,首先参观的是二楼播音室,刚巧,齐冬梅看见姜柔,朝她招了招手。
姜柔见状,悄悄脱离队伍,上前问好。
“你在学校适应得怎么样”
“都挺好的,谢谢领导关心。”
两人又寒暄几句后,齐冬梅忽然问:“等以后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回电台来”
姜柔被问得一怔,感觉那是很遥远的事,现在考虑似乎有点早。
但齐冬梅不这么认为,今年广播学院的播音专业只招了十名学生,可以说全国电台、电视台都盯着呢。
尤其在京市,还有电视台跟他们抢人,当然要先下手为强。
“你好好考虑一下,咱们广播电台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姜柔心中一暖,答应对方一定认真考虑。
想到自己还有事问陈瑶,她趁大家自由参观的十分钟,敲响办公室的门找陈瑶。
两人来到无人处,姜柔直接问:“你和国多现在怎么样了”
陈瑶也在为情所困,想找人诉说心底的郁闷,“小柔,我父母让我相亲,你说该怎么办”
“你和国多的事,他们不同意”
“嗯,所以天天在我耳边念叨。”
这在预料之中,姜柔又问:“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逃避。”
陈瑶沉默良久才说:“我打算和国多分手。”
从广播电台里出来。姜柔的心情很低落,程夕挽住她的胳膊,好奇地问:“怎么,你舍不得走啊”
姜柔侧过头,定定地看着她问:“假如有一天,父母反对你找对象,你该怎么办”
因为从小有哮喘病,程夕从来没想过谈恋爱这种事,这道题把她给难住了。
“我应该会听父母的吧,毕竟父母是过来人,很多看法要比我成熟得多。”
姜柔听了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时,程夕笑着问:“这个星期天,咱们一起去后海滑冰怎么样”
她一直想滑,但家里不同意。
姜柔怕摔,对滑冰不感兴趣,想到她的病,更不能去滑冰。
可见她用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犹豫一瞬,还是答应了,“咱们可以在一旁看着别人滑,你如果同意,我就陪你去。”
见她答应了,程夕连忙保证:“你放心,我绝不会滑的,就看看。”
紧接着,又说道:“你要不要把你男人带来我对他都好奇死了!上次他来接你,我没见到,我听其他同学说你男人长得可帅了!没见到真是太可惜了……”
姜柔有点囧,无法想象沈城东站在程夕面前会是什么反应
“等我回去问问他,星期天有没有空”
“好啊,到时候我把我好哥们也带来,咱们四个可以一起玩。”
“……”姜柔没想到,队伍又扩大了。
回到家,她问沈城东星期天有没有空
男人连想都没想,就说有空。
于是,姜柔便把星期天的约会说了出来。
“那个程夕,除了你没别的朋友吗”沈城东心里泛酸,觉得这个女同学很没眼力见,把自家媳妇的休息时间全给占了。
闻到醋味儿,姜柔忍不住轻笑:“她也有朋友的,星期天去后海,她打算带朋友一起去。”
“男的女的”
姜柔想了想,不太确定:“应该是男的吧她说是好哥们。”
沈城东目光一凝,决定无论如何,星期天都要跟去。
另一边,陈爱荷和孟书阁去有关部门打听了。
上面要整改的是危房,和他们大杂院没什么关系。大家听到这个结果全都松了口气。
姜文芳很后悔,把棚子拆早了……
很快,到了星期天。
难得天气好,出来玩的年轻男女有很多。
姜柔和沈城东同骑一辆车,慢悠悠地边骑边逛,眼见快到约定时间才去后海。
他们把自行车停到一边锁好,远处有卖驴打滚的,沈城东问她吃不吃
姜柔不打算吃,她环顾一圈,没找到程夕的身影。两人站在原地继续等,按照约定时间,已过去十分钟。
太阳虽暖,但很冷。
沈城东抬起双手捂住她发红的小脸儿,心里很生气,但表面不显,“再等五分钟咱们就走吧,估计他们不会来了。”
想到程夕那天求自己的眼神,姜柔觉得她一定会来的。
“咱们再等等吧,如果再过十五钟她不来,咱们就走。”
没办法,沈城东只能答应。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姜柔准备离开的时候,程夕一脸急色,姗姗来迟。
“小柔,对不起!我出门前遇到点突发情况,所以来晚了!”
姜柔看见她,扬起一抹笑,“没关系,我们也才来。”
见她没生气,程夕长舒一口气,忽然想到什么,忙转过身,把身后的男人拽到前面。
“你躲后面干嘛呀又不是见不得人!”
男人不太自然地站出来,对姜柔和煦一笑,“你好,咱们又见面了。”
姜柔惊讶地睁大双眼,没想到世界这么小,眼前之人正是汽车厂的工程师,林墨。
“你们认识”程夕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好奇地问。
“嗯,汽车厂是我们播音专业的学习点。”
姜柔笑着解释这份缘分,程夕听了也很吃惊。忽然一阵冷风划过,程夕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这才注意到,姜柔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你丈夫呢他没跟你一起来吗”
“他去买驴打滚了,马上回来。”
他们本来想:如果等不到人,就买份驴打滚回家吃的。
程夕好奇地打量周遭,在猜周围哪个男人会是姜柔的丈夫
可惜,冬天大家都戴着雷/锋帽,她看不清脸。
就在这时,有一个高大的男人朝他们这边走来,身上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哪怕穿得很严实,看不清长相,却依然能感觉到他气场强大。
沈城东走到他们面前,下意识靠向姜柔,首先看的是林墨。
林墨感受到他具有压迫性的目光,笑着伸出手,介绍道:“我叫林墨,是程夕的好朋友。”
沈城东回握,表情淡淡,“我叫沈城东,姜柔的丈夫。”
见他俩介绍完了,程夕赶紧介绍自己,“我叫程夕,是小柔的同学。话说…城东、程夕,咱俩这名字挺逗,没准还是亲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