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乱世之中,可怜的毕竟是百姓。
“别露出这副神情,”孟九安将她的长发轻轻拨到耳后,万般轻柔的模样:“怪可怜的。”
卿酒酒偏开头,躲开他的触碰。
望着外面匆匆跑过的景,满是青山和绿水,一眼看过去,岁月静好的模样。
可这些都是表象,不论是大周也好,上阳也好,都会面临一场大换血,江山重组。
与此同时,与蒙山脉附近。
一队人马掩在绿意盎然的树后,脸上都由帕子遮盖,只露出眼睛。
前头是交战地,正打的密不可分。
硝烟混着尘土,与此时分明是两种完不同的景象。
可偏偏相距不过百里。
直到一只断手飞过来,砸在树后的人群中。
一个身影极快地跳起来,呲目欲裂地差点喊出来。
那只断手手上甚至还握着剑,是被人快刀斩下的,因为极速的失血,眨眼间就变成了青白色。
那跳起来的身影被人紧紧按住,为了防止他发出声音引人注意,那人干脆一招手,让手下将人拖走了。
离开交战地,背山的地方绿水环绕,四周还充斥着鸟叫声。
被按住的人又被人丢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喘着大气,一副吓破胆的模样。
直到他被人踹了一脚:“有出息没有啊,没见过打仗?”
还真是没见过。
“嗤,本公主就见不得你这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什么大场面都没有经历过,出来就是被人吓着玩儿的。”
“也、也不是,”那人的大口喘气:“从前在狱中,我也曾看见犯人被拷打,可是方才那些,一个人只是背着身,然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砍下了脑袋。”
那场景他只要一回想就受不了,手上汗毛耸立。
太多红色的血混在一起,勾勒出长长的一道弧,溅到每个人的脸上。
触目惊心。
说话的女人蹲下来,扯下蒙盖了半张脸的帕子,露出来的竟然是迦南那种异域俏丽的脸。
“不然呢?你以为跟你在大狱见到的那样,大家商量一下,你不招我就拿烙铁烫你?孟长安,你脑子没病吧?”
那被吓破胆的人确实是孟长安,因为喘不过气来所以直接扯下了帕子了,但是眼中依旧充斥着后怕。
打仗太可怕了。
他没有上过战场,所以不知道打仗原来真的就是这样面对面的肉搏。
“京华呢?我们已经到了与蒙山两天,怎么还没有见到她人?”
听见京华两个字,迦南翻了个白眼,干脆在地上一屁股坐下来。
“以我对你那个皇兄变态的了解,他不会来与蒙山的。”
与蒙山正在交战,这一战是季时宴发起进攻打响的,打的格外狠。
他们一路快马,从上阳帝赶到与蒙山,为了见季时宴一面。
可是季时宴似乎也不在与蒙山。
“说了人家叫卿酒酒,早就嫁给大周的承安王了,孩子都生了,她说什么你信什么啊?”
孟长安拽了一把地上的草,不悦地转过身,拿背影对着迦南,显得闷闷不乐:“她跟我说叫谢京华的。”
臊眉搭脑的样子,一副被伤了心的纯情少男的模样。
迦南看得气不打一处来,抬腿就是一踹:“为了个女人,出息!”
“你不也为了个男人!”孟长安吼回去:“你敢说你来这儿不是为了季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