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那人瞧见自己抬脚,来到她近前,却是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了。
同时听到那人开口,道:“怎么?你后头瞧见我一个背影,就能知我心事?很厉害嘛?
还有,你还当真跟来我身边监视?这般不信我?”
杜玉愕然,呆滞了几息,仿若明白了傅徵的意思。
她这就要边走边谈了?好生随意,亦是好生奇怪。
杜玉疾走两步,跟上前面那人,略过了方才自个儿脑子一抽讲出来的话。
“小姐误会了,我跟在小姐身边,只是因着小姐先前许诺过,会护我性命,保我无虞。
如今赤兀极如小姐所愿行事,那我便是同小姐绑在一起,小姐身侧自然最是安。”
“喔?”程知随意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我傅徵既是开了口,那自是言出必行。你要跟,那就跟着吧。”
“……”
……
“咳,”杜玉瞟了一眼那人,轻咳一声,“此番,北胡领军之人,是赤兀极麾下大将,图泰。这人小姐已是打过了照面,那我就不多言了。
只是,赤兀极的亲卫首领,现下也在军中。此人忠心不贰,能力出众,颇得赤兀极信任。”
“嗯,我知道。木托,是吧?
我前日在北胡之主的营帐中见过的。一名青年男子,赤兀极点过名,让他取燕北地图来着。
那姿态瞧着,确是亲近。当是近臣。”
“……小姐洞若观火,眼力非凡。
赤兀极既是派出此人,想来对小姐所言,还是深怀戒备的。”
“自然。赤兀极可不是那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主,他不深怀戒备,他便不是赤兀极了。
你且看着,他必有后招。
不过嘛,我早不就说过了,我奉上沂城,容他攻克占据,那他做些个什么动作也无妨。
……”
“……那小姐以为他会如何?”
“会如何啊……”程知尾音拉长,想到自己此前同周谦所言,微微一笑。
“说来,你这般讲出了口,也不介意被赤兀极的近臣听了去?”
“……”杜玉讪讪一笑,不想说就不说嘛,我只是随意那么一问。
“这,有小姐在,小姐自有分寸。你会让北胡之主知晓,我们之间另有约定么?”
“唔,那倒是,”程知微一点头,“木托,嗯,这人离我们,还有些距离。
他听不到我们交谈,只是约莫可以瞧见我们走在一块儿。”
“……我不明白。我也是见着他离得有些远。
他既是为小姐而来,那不在小姐身边,却是混迹在普通士卒之中,这是为何?”
“为何?”程知眉梢一挑,“许是为了不让我注意到他吧。
他对我的修为,想来有数。离得近了,只怕我能察觉到他的内息。
此刻北胡军中,他武力可称第一。他本身,亦是一流武者。”
忠心不贰?能力出众?这才好。这才能够将我所要提供的情报,及时无误地送出去。
“那你不是依旧察觉到了?”
“这个嘛,那他可能是,…对我的修为认识还不够到位吧。”
“……”
……
片刻之后,程知督了一眼身侧的杜玉,似是想到了些什么,眉头拧起。
杜玉被傅徵这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一眼,看得心下一跳。她这是又怎么了?
程知撇撇嘴,没曾想这女人当真跟过来了。自己当日也就那么随口一说,都几乎忘了这茬了。
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扯下腰间玉佩,一把甩进杜玉怀里。
“这个给你,替我保管几日,到时候我再问你要。”
“保管几日”,“再问你要”,咬字加重。
不是送你,是要还的。
“……啊?”杜玉呆愣愣地接过怀中之物,定神一看,这是玉佩?傅徵的玉佩?
她突然扔给自己她的玉佩,是要作甚啊?
“啊什么?这是傅徵的玉佩,一直带在身边的。你收下便是了,有你的好处。”
程知没好气地说道,“不要多想,不要误会。过几日要还我的。”
“……”杜玉目瞪口呆。
顾不得捕捉眼前这人脱口而出的话语中的漏洞,此时,杜玉脑中只剩下“不要多想”、“不要误会”,这几句循环。
这什么鬼?
玉佩?你犯的什么病?突然扔个东西过来,还是一块玉佩?还让我不要多想,不要误会?
杜玉憋了半晌,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从牙缝里挤出字句,“不敢”。
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我自是不会多想,不会误会。
只是,只是小姐你,还是不要做这般引人多想、引人误会的事儿。
小姐贴身之物,我哪有资格替小姐保管?还请小姐收回。”
“废什么话?让你收着就收着。”
“傅徵!你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