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罪臣之女(六十三)(2 / 2)

赤兀极,正是这样的人。过河拆桥,用完就扔,这种事情他不要太熟练。依他的心性行事,一旦破了燕北关隘,破了汉人京都,他必定会大开杀戒。

……

晏文蓁?杜玉心下一动,倒是个人物。

尤其,……,杜玉的目光朝那侧瞟去,真是干得漂亮!

我也很想这样干!

这个人,着实咄咄逼人。她步步逼问自己的时候,基于她的淫威,自己只得忍下,好声好气,婉转逢迎。哪里能像晏大小姐这般生猛,直指她傅家列祖列宗喝问?

晏大小姐既是知晓傅徵本事才智,那也不知她究竟知道多少?真真胆色过人,后生可畏。也不知那煞神会有何反应。

杜玉这一抬眼,心下骇了一跳。

自己敢以这些年的经历打赌,绝对在傅徵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见到了一抹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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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程知闻得媳妇心绪激荡之下的话语,心头颇有些愉悦。

按捺不住,冲动脱口,却也不失理智,直指重点。不愧是我的文蓁。但凡她神思还留有一丝清明,那她那个父亲,也不至于能够把她带进沟里。

方才,文蓁听闻自己提及她的父亲,甫一开口,先质问的,是国事,是大义,是自己的行事选择。

这是源自于她对自己行事的极度诧异,还是对她父亲真实信息的潜意识逃避,亦或是先易后难的思维惯性,都可以说明,自己如今在她心下占据的分量不小。

文蓁对自己,已然足够信任。信自己的话,信自己的行事,才会生疑,才会质问。

而她对自己的怀疑与猜测,一旦达到可以冲击她对父亲这个形象的固有印记,那她便会开始审视自我。这一过程,非得自发开始。

程知眼下所要做的,就是让这个冲突更加明显,得以浮上明面。

只有经由她,发自内心地,推翻所谓的事实表象,并主动采取行动,那她心下很有可能会产生的,类似于自我归罪的包袱,才会真正放下。

文蓁便是这样的人。她一旦做出选择,明确立场,就会坦然面对自我,坚定行动,不会再犹疑前事。

……

这便是程知此番行事的意义所在。也是日前相赠傅家印信的缘由之一。

程知神色莫名。事情要做,那就得要做得干脆利落。自己要的,从来也不是眼前朝暮,而是日后长远。

那么,种子现在就该要埋下了。等待自己回来收割。

……

程知定定神,开口道,“文蓁,你说的,都对。

作为少数的异族,想要鸠占鹊巢,想要去征服统治占据多数的本地原主人,那么,消除优势差异是必然选择。

而蛮夷之辈嘛,文化落后,生产低下,连组建机构、处理政事,都是得要依靠学习效仿先进的邻居。

那他凭什么?他哪里来的优势?

故而,粗暴的武力镇压,原始的消灭,大概就是胡人仅剩的选择。

先将初始的反抗强力压下,使得百姓迫于刀锋,无奈顺从。而后,经由皇命律法,通过朝廷政策,将原本主人的存在弱化,使其地位保持低下。

这久而久之,受压迫的状态长了,逆来顺受的惯了,依着杜夫人先前一句话,于百姓而言,能吃上饱饭,过上安生日子,才是最实在的。这般一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想要反抗,也就愈发地难了。

……”

程知心下讥讽一笑,这还有没说出口的。

权势地位在那摆着,荣华富贵总有人动心。

培养一批御用文人,可劲地替当权异族鼓吹洗脑,什么千古一帝,什么盛世王朝,轮番地上。几代之后,还有几人记得当年累累血债,侵略恶行?

估摸着大批的人,该是顺应时势,拥护新主,认为其取而代之,是天命所归吧?说不得还忠贞坚守,大谈忠义呢。

……

“……”晏文蓁一口气差点没噎着,“你,你,你果真是明白的……”

“那你究竟要做什么?”这与你提及的汉胡大战有关系么?

晏文蓁这会子忽地一个激灵,神思一颤,傅徵莫不是有了什么安排?那自己方才一时冲动,会不会有可能误了她的事儿?

……

“我明白,同我眼下要如何行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纯属架空,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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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秀恩爱比较受欢迎,那下一章委婉地花式秀下恩爱好了。

文蓁这个人,不会用恶意去揣测人性。对自己信任的人,她报有最大的善意。她甚至觉得,程知想要干翻皇帝,也是可以考虑的。

她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她一开始是不信,是想要个解释。可冲动过了,有外人在场,她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她执意相问,一来是潜意识相信眼前这个人,二来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程知的心思,前后几处都点明了,就是这个意思了。她还没达到效果,还差一点,下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