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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程知已是退出晏文蓁居处，此刻却是脚下微顿。

一世修行，自己就算换了副身体，耳目的感知力也非昔日可比。晏家主仆两人的对话，悉数入得耳内。听得文蓁毫不犹疑的答案，程知心下欢喜。我的妻子终归是信我的，无论在何等境况下，无论她记不记得我。

只不过，这个碧姗，很有问题。

方才在文蓁处，自己有嗅到一股隐约的香气，浓烈缠绵，极富层次，是从那个侍女身上散发出来的。而这种气味颇为独特，巧的是，自己不久之前，在另一个人身上闻到过，那就是这座府邸的主人。

周人爱好风雅，多用清淡雅致的熏香，而晏正巍身为大族嫡支，却偏好这种风情浓郁的品质。自己当时习惯性的观察，还心下吐槽了一句，大抵是在边境待久了，受了胡人习性的影响，把自己搞得实在是太香了。

那个碧姗身上显然没有这么香，只是隐约带了点气味。那么，什么情况下，一个婢女会沾染上府中男主人身上的气味？还持续了一段时间，没有消散。这恐怕不是普通的接触所能做得到的吧？

程知当时再凝神扫了几眼，那女子脸色红润，体态娇媚，神色倒像是行过那之事不久。

而现下，她说大皇子不对傅家援手，她说傅家小姐是冲着三皇子而来，这当真是她自己以为的？

若是如同自己猜测的那般，这恐怕正是出自晏正巍的授意。文蓁误会自己不成，就让她怀疑自己？又或者是，晏正巍本身就是这么看自己行事的？现在想来，这个动机倒是合理。

只是，现在问题来了。晏正巍此人权倾燕北，想要什么样的人不可以，却偏偏要染指女儿房中的人？若是当真看中了那个碧姗，大可先将人调到自己身边。

他这么做，未免太没有规矩了些。他是视名声礼法如无物？还是…有意为之？

莫怪程知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人性，实在是现下步步危机，非得谨慎敏锐不可，何况事涉文蓁。什么样的情况下，作为父亲，会把和自己发生过关系的人放在女儿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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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见面之后，程知便按着自己先前所言，开始兢兢业业地服侍起晏府大小姐来。

感觉嘛，很不错。毕竟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服侍了几十年的人。纵使换了一副皮囊，有些习惯仍旧是不会变的。她的神色变化，她的一些小动作，程知不要太熟悉，也不知道晏大小姐满不满意。

其间，那个碧姗姑娘倒是会有事没事地来找茬，比如，多分配一些杂事；比如，为小姐守夜；……

对此，程知表示，这姑娘干的漂亮。

那几个和文蓁共处一室的夜晚，也不知是心境畅快，还是气息交融，内息竟是突飞猛进。经过这半个来月的调息，程知已然运转功法过了无数遍大、小周天，本尊的根骨、资质均属上乘，如今自己的武力已是恢复到前世的三、四成。现下，程知轻易便能感知到，晏府的大致守卫分布，以及暗中潜伏的盯梢者方位。

晏家这一滩水真的是很深。封疆大吏爱惜性命，加重守卫，这可以理解，但是有这么多，他这是在府上养兵么？

不能再拖下去了。三、四成，够了。该要去燕北大营见一见本尊的胡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晏大人就是这般想的。按常理推断，他认为，程知觊觎三皇子，所以要待在晏小姐身边。然而，……

当然，程知那句，或许还有别的法子，也是有意误导。只是没想到，岳父想到了目的，却想歪了手段。所以，……

话说，对媳妇，程知最拿手的还是美人计与苦肉计齐上。至于文蓁为什么会相信程知，我只是想到一句话，天下英雄唯操与备耳。对有才华的人，惺惺相惜，这是好感产生的开始。

之前有说，过了第三个世界，会产生质变。看，不领驾照不上路，程知能这么敏锐地发现有意思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