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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晏大人也是这么说的,令尊没有告诉你么?你知我主动入府,却不知我是主动想随侍你身侧么?”
“啊?”这有什么区别?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知道你主动入府?”还这般笃定,说是父亲告诉自己的?
程知眨眨眼,轻佻一笑,“方才看你满脸嫌弃,我就知道了。
傅家小姐家逢巨变,落难至此,孤苦无依,晏大小姐你仁厚心善,肯定不会在我面前刷存在感,想来是会暗中照拂?
那小姐你现在召我相见,是认为我辱没门风,丧失气节,贪生怕死,向敌人乞怜?”
“……”你都这么说了,还想要我说什么?
家逢巨变,落难至此,孤苦无依,我是有这般想过,可你这副样子看起来像么?辱没门风,丧失气节,贪生怕死,向敌人乞怜,我是有这般认为,可你就这般平淡寻常地讲出来,这样真的好么?
而且,这是不是有哪里不对?自己同这人从来也没见过面、说过话,以前从未来往过,她究竟是怎么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的?
“小姐不必惊愕,我也不过是以常理推断。
方才我说神交已久,并非妄言。小姐才名,冠盖燕北,诗文可明志,观小姐流传坊间之作,便可知小姐为人。小姐脸上神色也颇为明显,合理猜测并不困难。
同样,家父与晏大人交锋数回,对晏大人行事也不算陌生。”
“……”所以,这人为何要委屈自己?这人见微知著,擅识人心,想来并不是自己先前臆想的那般,那她究竟有何图谋?难不成是为了隐忍报复?可她又为何要透露给自己?
“你为何…嗯,愿意入晏府?”晏文蓁斟酌用词,不想说出那一个字。
程知叹息一声,“罪臣之女,哪里容得我愿不愿意?秦氏之人还在燕州,难道能容得我为傅家部属收留?燕北地界上,晏家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么?我以为,傅这个姓氏,眼下对晏大人还算有些作用。”
“你,……”晏文蓁张了张口,却是哑然。竟是这样。
她说的倒是没错,主动动作总比被动等待的好。秦家一窝子的小人,谁知道会做出什么腌臜事儿?当日父亲扣下傅家众人,自己也是这般想的。由父亲率先出手,总好过落在秦家手里。
说来傅徵倒真是厉害,这个时候也没失了冷静,还能思绪清晰,条理不乱,一眼看破局势,果断做出相对合适的选择,简直让人差点忘记她处境艰难。倒是这一声叹息,晏文蓁才想起这人只不过是碧玉年华。
“傅徵,你是傅家仅剩的骨血,你…要保重。傅将军英雄良将,公道自在人心。”
“我明白的。小姐不必多虑,只当我是寻常侍从就好。小姐若疑心我心怀叵测,那不妨亲自监督,让我日夜随侍小姐身侧。”
“……”其实,你不介意的话,我也挺好奇的,毕竟我俩的名字经常会被放在一起提及。
……
“小姐,您对她怎么这般客气?不过是没入奴籍的犯官女眷,如今只是晏府的下人。”
“因为,她是傅徵。此人绝非池中物。碧姗,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话。”
“小姐,您心地善良,可莫要被她的花言巧语给哄骗了。这人手段不凡,短短数语就让小姐您对她心生好感。只是,小姐,她为何要赖在您身边?婢子倒是觉着,她是冲着三皇子来的。她傅家失了势,大皇子却并没有施以援手,她自然要想法子另攀高枝了。”
“呵,不会的,”晏文蓁一声轻笑,而后斩钉截铁,“因为她是傅徵。她骄傲内敛,堂堂正正,不会用这种小家子气的手段。”她能光明正大说出自己的考量,她能直接点出她有被晏家利用的价值,足见此人心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