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她真觉得自己可以改行当知心姐姐了。
云禧赶紧把话题拉到病人相关,“夫人,敢问病人是哪位,您能说说具体情况吗?”
“唉……”李氏叹了一声,“病人是我的五儿,已经疯六年了。这六年来,我家老爷请遍了大青的名医,试遍了天下奇方,却始终不见起色。原本一早就想请云大夫过来瞧瞧,但考虑云大夫年纪尚幼,不好贸然相请,这才耽误至今。”
云禧道:“民女今年还不到十九,经验不丰,夫人有此担心情有可原。”
李氏摆了摆手,“云大夫不要误会,不是年龄的问题,而是我儿疯疯癫癫,大多时候穿不住衣裳,怕冒犯了云大夫。”
“哦……”云禧恍然,沉吟片刻,“没关系,大夫面前无性别。夫人说说具体情况吧,五爷怎么病的,病多久了。”
李氏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她修养极好,再开口时已经把所有情绪都压了下去,缓缓讲述起来……
陆家五爷二十一岁,六年前疯的。
据前面几位老御医说,他之所以疯,大抵是因为之前的一次坠马。
那一次,他伤到了头部右侧,伤势极重,整整昏迷一天半。
醒转后,没几天就得了这个病,到处走到处跑,疯言疯语,又哭又笑,偶尔还会暴躁打人。
前两年,其脖子突然不能扭转,之后身体健康每况愈下。
“我家五儿喜欢骑射,读书也很擅长,却因为一场变故整整蹉跎六年,如今病得越发严重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的命太苦了!”李氏说完,垂着头小声啜泣起来。
云禧没有安慰她,她在现代时没经手过这样的病例,所以一边听一边思索可以借鉴的病例,以及相关验方。
一名老妈妈递过来一张丝帕,劝道:“夫人,听听云大夫怎么说,说不定真有法子救五爷呢。”
云禧被点到了名字,回过神来了,道:“这种病症确实少见,民女需要看看病人再说。”
李氏收了泪,犹豫道:“我儿实在不堪,如果云大夫……”
云禧站起身,“夫人,我是大夫,没关系的。”
老妈妈说道:“夫人,老奴领云大夫过去吧。”
李氏略一思索,也站了起来,“我是他娘,他身上的哪一块肉我没见过?我要同云大夫一起过去。”
云禧在心里点点头,这才真正疼儿子的好母亲呢。
一行人从正院出来,回到外院,从外面的月亮门进入花园。
花园不太大,东边的一座高围墙的小院落十分醒目。
还没到近前,云禧就听见了里面的哭闹声。
李氏又哭了起来,脚下略一迟疑后,到底又跟了上来。
小丫头叫开了大门。
门一开,一个只穿着裤子的男子便歪着脑袋跑了出来,他披散着头发,嘴巴上下都有菜汤,狼狈至极。
四个粗壮的妇人从后面追上来,其中一个喊道:“夫人快闪开,五爷头痛得不行,最近已经开始打人了。”
李氏往后退了几步,嘱咐道:“他病得很重,没什么力气,打几下不要紧,不要伤到他。”
云禧放下行医箱,上前两步,一个小擒拿手就这位五爷压在了地上。
疯子也知道疼,立刻老实了。
两个婆子一人拉一条手臂,把他押了进去。
李氏松一口气,感激地说道:“原来传言非虚,多谢云大夫,多谢云大夫。”
云禧笑道:“家祖是游医,会几下子,我便也跟着练了几天。”
二人一边说一边进了屋子。
屋子里空空荡荡,几乎什么都没有,好在床品是新的,放在一边的饭菜也是好的。
云禧心道,如果连母亲也放弃了,那这位五爷就真的太可怜了。
她说道:“找个软和的布把他捆一下吧,我很快就好。”
李氏点点头。
几个婆子马上照办了。
云禧在床前坐下,按惯例先望诊后切诊。
五爷面有酡色,隐隐泛青,舌淡润。
脉细且涩。
腿上有凹陷式水肿。
云禧替他盖好被子,“可以解开了。”
李氏坐不住了,上前两步,问道:“云大夫可有头绪了?”尽管她心里已然知道结果,但问的时候仍满含着希望。
云禧歪了歪头,尽管没有现代的先进机器辅助,但她仍觉得这位五爷的脑血管可能淤血被阻住了某处。
她说道:“有一点头绪,但能不能见效犹未可知。今日先这样,民女回去查查医案,明日再来。”
作者有话说:
医案是李老中医的,改过了,脉案略相似,在这里标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