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一盘菜没有吃完,因为赵曳雪担心把北湛吃出什么毛病来,遂让玉茗把菜倒了,北湛也没有强求,反而安慰道:“你第一次就能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赵曳雪:……
但凡再早个几年,她就信了。
北湛没吃上午膳,白桃桃倒是吃得肚皮溜圆,躺在地上,捉着他的衣摆撒娇,嘴里喵喵叫,一副谄媚的小模样,赵曳雪一度怀疑北湛是不是偷偷给它喂吃的了。
北湛伸手顺了一把猫毛,忽然问道:“蛮蛮,过些日子就是春猎,你去不去?”
赵曳雪怔了怔,这才想起来春猎是什么,北湛道:“我前些天见到潇潇,她还问起你去不去,说你答应过她的。”
赵曳雪迟疑道:“我记得我当时似乎没答应?”
北湛却道:“那许是她记岔了,只是她一直惦记着此事,特意让我问问你的意思。”
他说着,抬起头望着赵曳雪的眼睛,道:“去么?”
那双略深的烟灰色眸中盛满了恳切,像某种请求,令赵曳雪一时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她犹豫了片刻,问道:“在哪里?”
这话即是同意了,北湛的表情明显变得松快许多,道:“在京郊往西的一处行宫,春猎有三日时间,到时候我派人过来接你。”
待他走后,玉茗才担忧问道:“主子,您真要去啊?可是您不是晕血么?”
赵曳雪把爬上桌的白桃桃拎下来,放在椅子上,道:“那是很多年前的老毛病了,现在好很多了,而且……”
她顿了顿,有些走神,刚刚答应北湛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想起来这件事,就仿佛只要那个人在,她便会下意识觉得心安。
玉茗疑惑:“而且什么?”
赵曳雪摇摇头:“没什么。”
玉茗擦了擦桌面上的猫爪印,忽然一拍脑袋:“啊呀,险些把这事给忘了。”
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来,道:“主子,这是宝箓斋的刘掌柜给的,您让奴婢带过去的那幅画卖了,一共是一百二十两,刘掌柜给了奴婢一百两。”
赵曳雪有些讶异:“这么快就卖了?”
玉茗表情兴奋道:“对,奴婢就在边上看着呢,刘掌柜才把那幅画张挂出去,就有客人要买,听说是一百二十两银子,眼睛都没眨就买下了,主子,您画这幅画也才花了五日的功夫呢,每个月画一两幅,这样算来,咱们是不是能赚好多银子了?”
闻言,赵曳雪却摇首,沉吟道:“我没想到卖得这样快,看来近一两月是不能卖了。”
玉茗面上由高兴转为不解:“为什么?卖得快还不好吗?”
赵曳雪收好银票,道:“一来树大招风,二来么,像字画这种东西,自是越少才越珍贵,倘若满大街都是,纵然是黄金也不值钱了。”
玉茗恍然大悟,又想起一事来,道:“对了,那个刘掌柜说,也想向您买一幅画,说是想要传给儿孙收藏用的。”
听了这话,赵曳雪顿时失笑:“这只老狐狸,收藏是假,他想捞一些油水才是真,罢了,下次送他一幅便是。”
刘掌柜虽然狡猾,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做出什么不利于她的事情来,再加之日后恐怕还需要他帮忙卖画,赵曳雪倒也不吝惜送他这个人情。
到了傍晚时候,赵曳雪正在看话本,忽听有人叩院门,玉茗疑惑道:“不会是太子殿下又来了吧?”
不怪她有此猜测,她们主仆二人搬来此处也有两月有余了,赵曳雪在盛京没有认识的人,除了北湛跑得勤快些,再没有别人上门了。
玉茗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去开了门,赵曳雪听见院子里传来轻微的人声交谈,不多时,玉茗回转来,身后跟着一个容貌熟悉的少女,笑吟吟地向她行礼:“奴婢见过姑娘。”
竟然是许久不见的紫玉,赵曳雪有些惊诧道:“你怎么来了?”
紫玉笑起来,脸颊露出一个小小的梨涡,看着十分乖顺,道:“回姑娘的话,奴婢奉殿下之命,特来服侍姑娘。”
赵曳雪不知北湛为何突然来这么一着,婉言道:“我之前和他说过,我这里地方小,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有玉茗一个就够了,烦请你回去转告他,好意我心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