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说你闲,你就得闲。
叫你嘴快,叫你话多。
“殿下,没想到这流言都传到咱们府里来了,怕是真如顺子所说,这大街小巷早就传遍了!”
待傅于景在屏风后头换好衣裳出来,隐在暗处的邢城就现了身,脸上的笑意比之顺子还有过之无不及。
话落又接着乐道:“还是殿下聪慧,只需要将当日殿中皇上盛怒,太子被打之事流出个口风,便任其自然发展,当真演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而且任谁查也回溯不到咱们的人那。”
傅于景面上倒是全无喜色,似是对此事不胜关心,只淡淡地嗯了一句便问起太子的现状。
“太子近况如何,他写的罪己诏父皇收了吗?”
“回殿下,据咱们安插在太子府的寺人回报,全都被皇上打了回来。”
说到这儿,邢城自己也有些纳闷,皇上明明说,让太子反省后写了罪己诏就呈上来,可是如今这太子都写了起码有七八封了吧,皇上却一封未收避而不见。
当真是有够奇怪的,莫不是当今真打算废太子?思及此,邢城的双眸中突然绽发出激动的光彩,一脸希冀地看向自家殿下。
察觉到邢城的神情,傅于景研墨的手顿了顿,抬眸警告了他一眼:“收起你那心思,莫不是也想跟顺子去除草?”
见状邢城立马敛了外泄的情绪,脚底抹油地就出了书房。
望着又重新合上的红樱木门,傅于景气定神闲地开始处理公事。
要谨记,圣心不可揣度。
与之三皇子府的轻松氛围相比,太子府就难熬的不止一星半点。
主子不顺,变得更加地暴虐喜怒无常,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更是人人自危,一个做不好就会被抓来出气,甚至时常有丧命的风险。
“怎么样?徐大人见没见你啊?你倒是说话啊!”
太子如今已然没有了先前的心高气傲,如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试图去联系所有能帮助得到他的官员,就期望着他们能在父皇跟前替他求求饶。
结结实实地被关了两个月,父皇当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就连母后都不得前来探望他,更别说吹吹枕边风了。
元晋自建朝以来,后宫就不得干政,否则必定严惩。皇后心思颇多,坐到如今的后位亦是汲汲营营而来,所以更是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故此裘匡无他,只得反过来拉下脸面求助于那些依附于他的官员。这倒霉催的毁堤之灾他也认了,可这罪己诏那个老东西到底什么时候收!
话落见这狗奴才只哆嗦着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心急地裘匡,当即就狠狠地一脚朝对方的胸口踹了过去,力道大到自己头上的发冠都被冲得歪斜,当下也没心思将其扶正,只觉得颅内一阵阵的抽痛,眼前都似传来晕眩之感。
那奴才的胸口当即便是撕裂般的疼痛,却不敢上手捂,哆哆嗦嗦地咬着牙才将话说完整。
“徐徐大人未见小的,小的连门都没进,根本不拿小的当回事。”
见此裘匡的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简直怒不可遏,这帮老东西果然都是两面三刀的玩意。忽的想起原先对他表明心意的徐娇娇,又急忙忙地开口催促:“那徐娇娇呢?他们大小姐可有传来什么话?”
此话一落,那奴才的眼神更是飘忽起来,当即前额便砰一下紧贴地面,声音还发着颤:“小的在门口蹲了半天才见到徐小姐一行人出府,但是奴才还没上前说话,她身边的丫鬟便命人将奴才给赶了出去。即便即便小的表明了身份,徐小姐也无动于衷。那徐府的门房还说还说”
裘匡捂着抽痛的额角,里头就似钻了只泥鳅一般,不停地扑腾,搅得他头痛欲裂不得停歇。强忍着似要喷发的怒火,裘匡才咬着牙吼出声:“说什么你倒是说啊!”
那奴才被吓得不停地哆嗦,左右也难逃一死,只得一咬牙开了口:“说皇上早晚要废太子,您很快就不是储君了,他们徐府跟咱们太子府之间早已今夕何夕,往后莫要再纠缠他们大小姐。”
哐当——
此话刚落,裘匡强忍着没喷发的怒火,当即便直直地冲上了脑门,眼前似一道白光闪过,只觉脑中传来一阵钝痛,便往后栽倒在了桌案上。
紫檀木的桌案之上,散落的全是写满了罪己诏的宣纸,糊的团团墨迹也印得到处都是,稀稀落落散了一地,顺着花纹繁复的地毯一直蔓延到堂中。
“太子!太子!来人呐,太子殿下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