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媒婆一看见这二两白花花的纹银,当即惊得眼睛都睁圆了,一把将那银子抢了双手捧在怀里,连声道:“成成成,老嫂子你说啥就是啥,你这个事儿,就算是交给我了,十里八乡的大姑娘,我全都给您搜遍了,也定然给您挑个最好的,保证叫您儿子满意,叫您老人家满意。”
细寡妇听了这话,才算是放心了,站起来把胸一挺,把身上的褂子一展巴,道:“这话可是你说的啊,那这事儿可就交给你了,我就回家妥妥地等消息去。”
抬脚走到大门口,细寡妇又象是想起了什么来,回头问道:“唉,我随便问一下,现如今这被人休了的小媳妇好找婆家不?”
谢媒婆道:“依,那还能好找?谁不知道黄花大闺女最值钱?被人休了的女人就是那破鞋底子翻二遍,倒贴着钱都难再有人接手的货了。”
细寡妇点了点头,叹道:“唉,要是这么说的话,张兰草是挺可怜的。”
谢媒婆奇道:“你说谁?张兰草?她不是你们家金老三的媳妇吗?”
细寡妇赶快一捂嘴:“哟,我说啥了,我可啥也没说,你可别胡扯。”
但凡是三姑六婆没有不爱打听的,谢媒婆一听细寡妇这话里有话,当即就得了精神,上前把她的手一抓:“老嫂子,你这是有话故意不跟我说,想叫我憋死还是咋的?你说张兰草她到底是咋了?你放心,我铁定不说是你告诉我的。”
细寡妇就叹了一口气:“昨儿个啊,我们家孩子他大娘嘀咕着,说是我们家金老三非是要休了她张兰草。今儿个一大早,我们孩子他爹就到城里找金老三去了,怕是就是想和他仔细说这个事儿呢。
适才我来的路上,刚到就遇着张兰草了,面对面的也没说话,可我这心里怎么想怎么不落忍,张兰草要是被金老三给休了,她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啊?听说她爹早没了,就一个老娘还是跟着他大哥大嫂过日子,要是把她给休了往后她可去哪啊?”
谢媒婆听得一脸八卦加兴奋:“可不是咋的?这但凡是嫁出去的闺女就是泼出去的水,哪儿有收回来的道理?张兰草要是叫你们家老三给休了,那铁定是没有地方可去了啊,哪怕她那哥嫂子好心收留她,怕是往后也得不着好脸色,至于说再嫁人,哼,不是我说,我可做这一行有一阵子了,这被休了的媳妇再嫁,断然落不着好主顾了,不是那又老又瘸的,就是那穷得连裤子都穿不上的,张兰草这后半辈子啊,可就彻底算是完了,依,到底是为啥要休了她,你知道不?”
细寡妇想了下,扒着谢媒婆的耳朵就是一阵子嘀咕,说是今儿个一大早听柳翠娥说的,她张兰草成亲这么多年了也不会生养,老三从心里头就烦上她了,早就想踹了她了。又说老三这么多年不回家,指不定在城里就养的有相好呢,休了她张兰草还不是早晚的事?
细寡妇会声会色的连猜带编,最后还要加上一句全是柳翠娥说的。
直听得那个谢媒婆,啊哟啊哟,连声一惊一乍的,八卦得一脸褶子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