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两步,斜敕里突然冲出个人来,一把抢了她手上的白面饼子,躲到一边张嘴就咬。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金一秤大怒,正要开口去骂,只见明晃晃的日头底下蹲着个五颜六色的人,张着大嘴儿狼吞虎咽地咬着白面饼子。
金一秤吃了一惊:“你是……周大勇?”
周大勇被饼子噎得直伸脖子,连声道:“啊哟,我的老天爷啊,快要饿死小爷我了,这个白面饼子真好吃,小爷我又欠了你一个情。”
金一秤看着周大勇直皱眉头,昨儿个看上去还立立整整的一个半大小伙儿,这一晚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一脑袋头发乱蓬蓬的,上面挂满了五颜六色的鸡毛,满身上全是臭哄哄的鸡屎味,这裤子上还破了一个大口子,露出半截小腿来。
“你怎么了?这是被人当鸡给打了?”
“唉,别提了。”周大勇三口两口吃完了饼子,把嘴一抹:“昨儿个我爹来捉我没捉着,我就想着在外面躲一会儿,待到天黑透了,他气消了我再回家去。
到了后半夜,我刚一进家门,嘿,没成想我爹就藏在门后专等着我呢。
我一进门就被我爹给抓了个正着,二话不说,抓起扁担就往我身上招呼,那可是往死里打啊。
我就说那田小瓜他不是没死吗?他爷爷不是也没事吗?何苦这么不依不饶的?
我爹说了,那是你小子没事儿,刚才田小瓜他爹娘来家里闹了,硬是要走了咱家十几斤猪肉几十个鸡蛋还有好几斤上等的新小米这才罢休!这笔帐老子得给你算!”
合着田小瓜爹娘送到自己家里的东西全是周大勇家出的啊,金一秤捂着肚子笑得打跌。
周大勇一脸委屈:“要不是我娘死活拦着,怕是昨天晚上我就被我爹一扁担给拍死了。
我饿着肚子也不敢回家,寻思着叫赵老四的鸡窝里偷两个鸡蛋垫巴一下,结果蛋没偷着,还被他家的大黄狗给咬了一口。把我娘给我做的新裤子都给咬坏了,这一下,我就更不敢回家了。”
金一秤问他:“这个故事听上去好凄惨,不过,你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回家,就在外面躲着你爹吧。”
周大勇抽了抽鼻子:“就算我一辈子不回家又如何?反正我爹也不喜欢我,上面我大哥周傲文能读书会识字,我爹宠他,下面我小弟周傲斌嘴巴甜招人痛,我娘稀罕。
就我,夹中间,爹不痛,娘不爱的,死在外面也没有人惦记。”
金一秤有点奇怪:“你大哥叫周傲文,你小弟叫周傲斌,这么说你该叫周傲武才对啊,怎么你叫周大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