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对大长公主甚是挂念。”当归却依旧跪在那里,不动不摇,好像一座丰碑。
“那你也可以回去告诉她,我对她也甚是挂念。”我笑了,“就是……仙凡毕竟有别,我想她也不想我被俗世红尘所扰,将一身修为毁于一旦。天姥岭山路崎岖,猿猱愁攀,往后不要再劳民伤财的每年跑这一趟了。”
“大长公主,老奴……”当归摆了个五体投地的姿势,声音啜泣,“老奴求求您,救救太皇太后,救救圣上,救救我大启吧。”
我说了吧,无事不登三宝殿:“所谓何事?”
“且听老奴慢慢道来。”当归依旧是那么虔诚的跪拜着,他说,“当今圣上年幼顽劣,不分曲直,得小人蛊惑,效先帝爱美人不爱江山,不顾群臣觐见,一意孤行,强娶一贫女入宫封妃。”
我说,这故事我怎么觉得听的这么耳熟呢?想了想,我才发现,这孩子不是和他爹的爹一个尿性嘛,就是那个“强娶了我娘亲,却很遗憾没能享受几年就翘辫子了”的短命皇帝。
“这事也不能全怪……唔,我的小侄子,恩?遗传基因不可逆啊。”我说。
当归又是一愣,很显然没听明白我的意思,他甚至第一次抬头看了我一眼。对于这张千谷万壑的脸,我表示,这长的也下不为例了。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搭理我,继续他的故事。
“圣上自娶了此女之后,就是宠爱有加直至独宠后宫,子嗣稀薄。”当归继续。
我就纳闷了,为什么每一个皇帝子嗣稀薄,底下的人都喜欢归结于一个女人呢?如果这个皇帝真的很行,那么他也是可以和这一个女人共创奇迹的,在我去过的那个世界,光荣母亲可不是一个传说,家里孩子足可以组一个足球队了。如果这个皇帝真不行……即使给他无数个女人,不行还是不行,不是吗?
话说,就因为这个来求我干什么?我又不是送子观音,我可治不了不孕不育,难道还没有人不知道修真界就是个天然的不孕不育大熔炉?
“如今那女子福薄去世了……”当归说。
这大喘气喘的!幸好我刚刚没有开口,否则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圣上伤心过度,哀恸过毁,心灰意冷,寻死觅活。”当归接着说。
你其实说反了吧,死的不是妃子,而是皇上……这么女人的事情,我那个便宜侄子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比我四师弟还不如。
“最后更过分的是,皇上听信妖僧谗言,要遁入空门,不问世事。太皇太后已经气的多日未曾再进汤水。”当归这个大喘气终于说道了正题上,“大长公主,求求您,回去吧,封太皇太后懿旨,她想在仙去前看您最后一眼。”
每一个荒唐的皇帝身边,总有那么几个极尽谗言的小人。我想。至于当归说的话,除了我那个不争气的侄子和他的琼瑶爱情之外的东西,我其实一个字都不信。
我娘亲十四岁嫁做人妇,十五岁有了我,二十岁改嫁,二十三岁有了我的便宜弟弟,三十岁就把持了朝政,目前六十四岁,就我第一世得到的信息来看,她还有整整二十四年作威作福的日子没有享受,我才不信她目前就已经虚弱的开始要立遗嘱见谁谁谁的最后一面了!
“就为了这个?”我极其冷淡的回答。
“大长公主?”当归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难道这个还算是小事?
“回去告诉她,不用担心,她会挺过去的,她的寿数还很长,整整二十四年可以继续进行她喜欢的那些优雅而又血腥的宫斗、政治斗、各种斗。”我说。
“不不,太皇太后不是为了这个。”当归连忙摆手解释,焦急的不可思议。
“哦,我忘了我那个极尽琼瑶的侄子了。回去告诉她,换个人吧,NC是种病,很难根除,特别是被穷摇了的男人已经彻底没救了,从曾孙子辈里再重新找个机灵的玩一次养成吧,注意这次可别再养歪了。二十四年,足够她再培养一个完美的继承人了。”我说。
“太皇太后只是想要在有生之年再见您一面!”当归终于忘记了他恪守的尊卑,替他的主子吼出了多年的心愿,“她一直在想念您,期待着与您见面。”
当归当归,不是一味药,而是一份思念。
“是为这个吗?”我歪头,想了想,“告诉她,我会去见她最后一面的,二十四年后。”
师姐箴言二十五:心如磐石,不为外物迁,这次才是一个修真者职业道德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