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叙白弯下腰去:“师叔。”
他那位闭关已久的师尊与殿上这位是同出一门的师兄弟,论辈分,他当称他一声师叔。
“怎么?”景鸿道,“你也想见我那小徒儿的救命恩人一面?”
柳叙白起身,平静地直视殿上的景鸿,连声音也是冷静平淡的:“早有耳闻,望能一睹芳容。”
承认得倒是干脆,景鸿轻笑一声,骂了句:“登徒子。”
不就是冲着人家那张脸来的吗。
他那大徒弟是个管不住嘴的,昨日宗门里关于那姑娘的事传得那样快,他将秦唐提来,三两句便问了个一清二楚。
与舒浓宛如双生又如何,若人家姑娘真的和晏长安有情,他还不信柳叙白为了那张脸还能强抢了人家去。
柳叙白落座在大殿左侧,问生殿内未雇侍从,只因要招待晏长安的救命恩人,景鸿拿着十个灵石往任务堂走了一趟,成功勾得一位缺钱的弟子过来专门端茶倒水。
此时见柳叙白落座,他估摸了下情形,便将原本为舒浓准备的茶水给柳叙白倒了一杯。
柳叙白只浅抿了一口。
他确实是为晏长安带回来的姑娘来的,昨日甫一听见从秦唐嘴里传出的话,他便叫了陆望壹过来问话。
陆望壹入门时间不长,未曾见过舒浓,他问起来,对方也只能说出那位苏姑娘与明月生得有几分相似,但从秦唐是见过舒浓的,从他口里传出来的,却是“宛若双生”四个字。
是有多像,才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
但秦唐上次见着舒浓还是个孩童,见面的时间也不长,如今六百年过去,记忆产生模糊也未可知。
不过能让他说出“双生”二字,那应当是比明月要像些的。
柳叙白胡思乱想着,所有思绪想法,皆围绕着“有多像”这一主题。
直至晏长安带着人踏入问生殿,柳叙白的呼吸骤然轻了几分。
晏长安他见惯了,自不必多说,但他身旁跟着的姑娘,长身玉立,面容姣好,巧笑嫣然间,观之可亲,见之忘俗。
她的袖角裙摆随着她的行进而晃动,恍然之间,柳叙白几乎以为他回到了六百年前,以为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叫他骤然红了眼眶。
秦唐的记忆没有模糊出错,若非他亲眼见证了舒浓的死亡,几乎也要以为是她回来了。
舒浓的视线一丝都未曾分给他,她亦步亦趋跟在晏长安身边,径直走向景鸿。
晏长安看了一眼柳叙白,对着殿上同样怔愣,视线依旧在舒浓身上的师尊俯身:“师尊。”又侧了身子,对柳叙白再拜:“柳长老。”
舒浓仿佛什么都不知道,迎上景鸿的视线,露出个疑惑的表情来,学着晏长安的动作,俯下身去:“景仙君,柳长老。”
柳叙白又是一愣。
声音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