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凌霄殿内又只剩下萧凉与袁媛儿人。
刚才的信息实在太多,都是袁媛从未了解过的事情,她一时听懵了,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萧凉忍不住拍拍小姑娘的肩膀,温着声音:“若你不信,我可以将陆熠与你那闺中好友顾霖寻来说个清楚。”
袁媛连忙摆手:“不……不用,媛媛自然是信的。”
她没想到肖公子原来就是当今圣上,也没想到对方为了解释与嫣然的关系,竟然会特意引她入宫。
想起那晚自己伤心欲绝地跑到霖霖那儿哭诉,又当夜拒绝了窗外的萧凉,小姑娘面上一阵发热,又隐隐有些不安。
这可是当今的天子啊!
她在做什么,她竟和当今圣上私下交往过密,甚至还任性地将圣上拒之门外!
如果萧凉真要计较起来,整个袁氏的命都不够抵罪的。
袁媛心惊胆战地悄悄抬头偷瞄了男人一眼,见对方依旧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面上又是一热。
可看对方的意思,非但没怪罪自己,甚至还颇有耐心地与自己解释误会,他的意思是……
媛媛不敢再深想,烦恼地摇摇脑袋,袁媛啊袁媛,你在想什么,那可是当今天子啊!
萧凉天生会观察人心,小姑娘又单纯的很,心思一眼就能被看穿,看到袁媛内心如此纠结,男人上前一步,目光认真:“媛媛,既然你我解除了误会,既然你我心意相通,不日我便下旨……”
话未说完,袁媛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大声打断道:“圣上,袁媛何德何能担得起宫中妃嫔的身份,臣女……臣女愧不能受。”
从小母亲就教导自己,日后要嫁一个将自己放在心上的男人,并且最好无妾无通房,这样才会让夫君一心一意对待自己,日后也能少受委屈,将日子过美满。
可萧凉贵为天子,哪里能做到一心一意呢日后册封皇后,自己的命运又何去何从
想到这里,她膝一弯跪在地上:“请圣上收回成命。”
萧凉皱眉,笑意也敛去:“你怎就认为我会让你做妃嫔”
男人的声音有些沉冷,仔细听还带着点恼怒。袁媛愣住,心里头警铃大作,连忙改口道:“是臣女妄自菲薄,按臣女的出身是没资格做圣上妃嫔的,只是臣女面容粗陋、性子跳脱,实在没有资格陪伴圣驾,请圣上收回成命。”
“媛媛。你不必如此妄自菲薄,”萧凉一时无语,缓了会儿才道,“我要让你做的是皇后,且这偌大后宫,也只有你一个皇后,没有妃嫔,亦没有任何其他女人。”
“啊”媛媛抬头,茫然地看向他。
看到男人无比认真的神情,她才反应过来对方说得并无半句戏言。
她的脸热起来,毕竟是尚未出闺阁的女子,在她的心中,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哪里会被问到自己面前来的
萧凉不肯放过她,又问:“媛媛,你可愿意若你愿意,我立刻下旨送到袁府。”
“我……我……”这让她该如何回答
诚然从前与萧凉的相处甚是开心,她也曾对霖霖坦言自己对他有那么点喜欢在,可,当知道对方是地位尊贵的圣上,且自己竟有了做皇后的资格。
她……她害怕了……
除了害怕,心里还有那么点……不好意思……
袁媛脸上更红了,见到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忽然什么都不管似的起身。
“我……我不知道!”说完,她一阵风似的扭头跑了出去,险些与赶回来寻萧凉的袁临撞上。
“媛媛”袁临一脸担忧地看着妹妹的身影,想要回身问问刚才引妹妹入殿的小太监刚才发生了什么,却与缓缓走来的萧凉四目相对。
萧凉朝他意味深长地一笑,道:“袁大人不必担忧,回府等候旨意吧。”
——
定国公府
陆熠前脚刚出皇宫,后脚就被老太君派出的家丁拦了个正好,强行被请上了回定国公府的马车。
陆熠了解自己的祖母,要是今日不依着她回府,这位行事风风火火的将门之后,能把整个京都都翻了天去。
一路来到府内最为寂静的院落,陆熠屏退下人,自己一人入内。
老太君正一身诰命夫人的衣衫,跪在蒲团上闭目礼佛,听到身后的动静,她没睁开眼睛,语气冷冷道:“来了”
“孙儿见过祖母。”陆熠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昨夜佛祖托梦给我了。”老太君的态度依旧冷冷淡淡的,“佛祖怀中抱着个胖乎乎的男娃娃,说给我送曾孙来了。佛祖都开了金口,我这个老太婆倒想问问你,何时能让我如愿”
一说起这个,老太君就快要气死,当初顾家的闺女一门心思嫁进府里,人长得标致,又知书达理,她一看到就喜欢上了。
哪里知道自己不争气的孙儿非要折腾,把人家姑娘伤透心不说,还逼得人跳了崖,那顾家闺女的肚子里,当时可还怀着定国公府的孩子呢!
现在陆熠这臭小子又闹着不肯娶继室,对自己辛辛苦苦搜罗来的京都闺女的画像一眼都不肯看。
怎么着,还真要犟着出家当和尚
陆熠不卑不亢,从容道:“祖母莫急,曾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老太君只当孙儿又在糊弄自己,怒斥道,“怎么,我的曾孙还能像齐天大圣一样从石头缝里蹦出来陆熠,你这个臭小子别糊弄我老太婆,你连个老婆都没有,哪里来的儿子!”
陆熠却笑了,上前在祖母耳边耳语几句,老太君立刻露出了喜色,急问:“此话当真顾家那丫头当真还活着不仅还活着,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住了”
见到陆熠坚定点头,她立刻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这还等什么,我要亲自去接孙媳妇和曾孙子回家!”
“祖母,祖母莫急。”陆熠连忙拦住,“孙儿当初错得离谱,您孙媳妇还没原谅我呢,请您老再耐心等等,孙儿一定让您孙媳妇回心转意。”
老太君想了想,终究叹了口气,又跪回了蒲团上:“也难为顾家那丫头了。你的确欠人家太多,是该好好给人家赔礼道歉。”
顿了顿,她语气又变得严肃,开始赶人:“既然如此,你还愣着这里干嘛赶紧地去哄老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