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厚重门锁应声崩坏,房门吱吱呀呀地咧开一个大角。
屋外二人都很谨慎,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往里乱冲,而是借着屋内昏暗的灯光瞧看探视。
“没人?”
司徒零看了半晌,发现里面空空荡荡,从刚刚开枪那一刻起,屋内的阴森笑声也戛然而止。
此时此刻的屋舍,望着恍若一间孤寂的坟茔。
“小道长,你学究天人,上去瞧瞧!”
司徒零可不理会张守鱼神志有恙,张守鱼心里自然是百般不愿,可那柄还剩四颗子弹的左轮手枪已经抵住了他的后脊梁骨。
“司徒副官,你刚刚也摸了白虎须,为何你会没事?”
张守鱼一边被迫往前踱步,一边朝司徒零喃喃一语。
说完此话他立刻便有些后悔,毕竟若这白虎须当真是司徒零作祟,眼下公然道出无异于给自己添乱。不过此刻的张守鱼已经浑浑噩噩,若非常年静心修道,恐怕已然软倒在地陷入昏聩。
张守鱼磨磨蹭蹭地来到门边,刚要抬脚迈步往里走,下一刻迎面突然出现一张惨白的笑脸,吓得他差点将白日的斋饭呕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什么东西!”
张守鱼吓得立刻往回缩,司徒零的部众此刻也纷纷来到,荷枪实弹将整个院落围得水泄不通。可即便如此张守鱼还是紧张颤栗,毕竟他心里清楚,有些“东西”是这些洋枪炮解决不了的!
“小道长,你慌什么?”
司徒零来到张守鱼面前,面色凝重大声呵斥。
“白脸啊!刚刚有一张人脸!煞白的人脸!”
“你在说什么,哪有什么人脸?”
司徒零提枪指了指门口的方位,张守鱼再看过去,果然没发现任何端倪。
“不对啊俺刚刚明明看到有一张人脸!”
“你会不会眼花了?”
“没有!千真万确啊!”
“我没看到,小道长,眼下夜深人静,你最好不要胡说。喂,你们几个,刚刚瞧见人脸了吗?”
司徒零朝四方军士询问一圈,一众举枪瞄准的士兵纷纷茫然摇头。
全都没看到!
张守鱼见状心底发寒,他重重咽下一口口水,不由得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小道长,你既然说你看到了人脸,那我问你,她是男是女,是幺妹吗?”
“俺不晓得俺刚刚没看清楚。”
“既然如此就别吓人唬道的,你瞅瞅你,说话秃露反帐,还哪里有仙风道骨的气场。”
司徒零的表情依旧镇定,可他额前那抹刘海已经再次跌落下来。
“喏,既然没看清就再上前瞧瞧吧。”
手枪再次抵住张守鱼的后脊梁骨。
张守鱼知道今日自己避无可避,当即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回想师父教自己的上八门秘术要诀,可从触碰那几根白虎须开始,他发现自己的脑袋一团浆糊,竟一时间什么都想不出来了!
怎么办?
正慌乱间,张守鱼再次来到了幺妹房间门槛处。
深吸口气,抬脚迈步,跨过门槛。
一张申子火符紧紧被张守鱼捏在手中,这是他往日在山上习练最多的“辟邪煞”法门。只是究竟还管不管用,他心里根本一点谱都没有。
入内,正面映入眼帘是一张老旧年画,画的是娃娃抱锦鲤,下方有一张香案,上面摆着两根烛台,还有一只老旧的“杜鹃牌”香烟盒。
左右瞧看一番,除了一张桌子和一张床榻外,房间里果然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
张守鱼晃晃脑袋,朝身后的司徒零比了个安全的手势。司徒零见状也走进屋子,见四下无人后也皱了皱眉。
“奇了怪了,今儿卫兵把守极为严密,幺妹不可能出这个屋子的。等一下,地上有水渍?”
司徒零缓缓蹲下身子,张守鱼也注意到了他口中的水渍,当即也蹲下身子瞧看起来。
距离门槛大概三步远的位置,的确有一滩液体留存。只不过看起来分外灼热,冒着丝丝缕缕的明亮青烟,没过多久便将地面腐蚀出一个个毫不规则的窟窿。
二人面面相觑,皆看不透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正迟疑间,又有几滴“水”从二人鼻尖中央划过落地,地上又出现几个冒着白色气体的澄黄色窟窿。
“这色泽,好像是温度极高的硫酸钙,味道有些像福尔马林和氢氧化钾,小道长你觉得呢?”
司徒零最喜欢鼓捣这些科研术语,他急匆匆从兜里取出实验手套,可下一刻便被张守鱼死死按住了。
“小道长,你做什么?”
“我说司徒施主,你最好先收起你的钻研劲头,我觉得”
张守鱼此刻的面色越来越惨白,他狠狠咽下一大口口水,随即缓缓抬起一根手指,往上方房顶方向轻轻戳了戳。
“我觉得是不是应该先抬头瞧一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