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这两个结果的哪一个,都不是杨廷和想看到的。
“介夫,我们不说这件事,”李东阳把茶盏放到桌子上,“你也知道,在许东崖走了之后,刘宇那伙人可是得意得很,我想咱们是不是也该加把劲了?”
杨廷和脸上则罕见地露出了犹豫之色:“宾之,现在的问题不在你我,在于刘瑾。”
他一边说,一边往前倾了倾身子,还压低了声音:“现在的形势已经不是之前咱们说啥就是啥的时候了,我们要是想按之前设计的做,就必须要拿出点什么东西让那边满意。”
“宾之,现在刘瑾势大,我们不得不这样。”
“是,介夫,你说的对,”李东阳双目盯着屋里的火盆,望着跳动的火光不禁出了神,“不如就让张彩往上再走走吧。”
“反正现在刘宇已经是吏部尚书了,吏部有我们的人已经没用了,不如做个样子,让张彩去吏部,这也是刘瑾想用的人,更方便我们行事了。”
杨廷和现在甚至觉得有些热,他看着那个火盆,很想把它搬出去。现在文渊阁里光烧地龙就足够了,真的用不着再放一个火盆,那都要等到十月份了。
“那我们可能还要商议商议具体该怎么安排。”
杨廷和知道现在刘瑾和刘宇并不是铁板一块,如果把张彩升到吏部去,会让刘宇的位置更为尴尬,而这对李东阳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刘瑾不是一直想用张彩吗?你看他这些日子升得多快,”李东阳讽刺地笑了笑,“左佥都御史,这个位置让张彩来做真是有辱国家,有辱斯文啊。”
“这样,就按咱们之前说的来,”李东阳伸手捻着自己本来就不多的胡须,心平气和地说着话,“让王汉英去兵部,通政司这边也不能放松,还要让汉英抓住。”
说到通政司,李东阳就不免唏嘘起来。
前些日子通政使韩鼎就因为御前失仪这个荒谬的理由,仅仅当了两天的户部右侍郎就致仕了。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刘瑾等人的荒谬,或者说阉党的荒谬还不仅限于此。
八月份许进致仕的理由就是选用署事主事直接顶郎中缺这点违制,可就在九月份,在刘宇领导下的吏部干出的事情并不逊色于此。
九月六号,礼部署郎中事员外郎郑允宣升为山东布政司左参议。如果说这还不算什么的话,下面这个则更为可笑。
九月九号,任命进士刘璇为苍梧县县丞。
本来按照选格,刘璇应该补知县的缺额,可吏部却在拟定公文时误给他拟了评事职衔。这个事情一出来,吏部和刘璇都上书称罪,然后刘璇被降两级,只能去当县丞。
本职就是选官用官的吏部却出现这种事,无论如何都是一种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