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是要钱要粮的时候,沃斯虽然无需进贡粮食,却还要进贡一千匹沃斯马、十万头牛羊;
再加上三十万两白银、三十万匹生绢,这也是不小的数,现在粮商和盐商闹得最严重,朝廷怕引起民乱,不敢大力整治;
所以朝廷打着用贡品以换取粮商手中粮食的主意,便接待了沃斯使团,使团来了不提进贡之事,却先提出条件……”
楚清:“什么条件?”
郭正彪看了眼楚元,楚清表示无妨。
不过看到郭正彪如此谨慎的态度,楚清便明白: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出了意外。
就算赶楚元走,楚元都不会走的,孤男寡女……临洋侯可是女的!
郭正彪说道:“他们要与您商谈!”
楚清:“与我?”
这可奇了大怪了!礼部那么大,没人了?
楚清现在是被束之高阁的无实权之人,找她谈什么?
楚清问道:“与我谈啥?我都失踪了!”
郭正彪说:“他们不信,他们说一定要先见到您,然后再谈,他们说……他们说沃斯王还是要求娶您!”
楚元:“我废了他!”
楚清也懵了:“朝廷同意了?”
这怎么可能,怎么楚清一点风声都没得到?
郭正彪小声说道:“这是小道消息;沃斯人非见您不可,他们怀疑是朝廷不让您出面,于是只在馆驿耗着;
朝廷拿他们也没办法,虽然不惯着他们毛病,却也不能做得太过;
我有个本家侄子,在京都馆驿做差役,负责给使节楼上楼下跑腿传话;
那孩子有天被沃斯人为难,说馆驿提供的厕纸不够柔软,扇了几耳光,打发让他去买宝清祥的细棉帕子,说非宝清祥出的不可;
我那侄子去找上官说明,他那上官也就是个小吏,依朝廷的态度,自然不愿惹上麻烦,便推说是我侄子没伺候好,出了问题该自行解决;
我侄子只好自己掏钱去买,买回来便准备给送到厕间,却听到里面沃斯人正在说笑;
他们说这次要是沃斯王真能把您求娶到手,那等宝清祥的帕子送来,他们可得好好擦擦屁……说是未来王后的赏赐,提前享受了!
我侄子听得懂沃斯话,不但会听,还会说,比通译说得地道,就是不会写;
他觉得这是个大事,便传信给我,让我小心些,因为我与您有交往,万一沃斯人说的话是真的,您必然会陷入麻烦;
而与您交往的人也将很艰难……”
郭正彪说到这里停了停。
楚清听懂了。
沃斯人又来求娶那一套,恐怕是作为一种交换条件,用楚清换点什么利益——
比如,如果你们大宣不想与我们开战,那要么把楚清给我们,要么就减低进贡标准,或者不给楚清给粮食什么的。
而要楚清,则是顾忌楚清的炮,或是想要楚清去沃斯给他们造炮。
但无论怎样,只要沃斯人把求娶楚清的意图说出来,必然再次将楚清置于险境。
除非楚清能再炮轰沃斯打个胜仗,否则,凡是与楚清有瓜葛的,必然被划为楚清“同党”,于前途有损。
“所以,”郭正彪总结道:“您回来得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