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开一众士卒的福康,此刻生出了急智,不急不缓,在众人注目下,转身行向地面长刀,伸手拔出雪中长刀,端详一二,在众人吃惊之下,将刀柄调转,递向蒙面的慕容妩。
慕容妩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接过福康递来的军刀,一双媚目看
着福康转身,捻住刀柄,架在自己颈边。
场中一时陷入沉寂,只余幽幽传来的号角声响,传入众人耳中,顾萧脑中飞速旋转,想着要如何将这场戏圆过去,而慕容妩媚目之中已显杀意,她能想到的,自然是将这些士卒灭口,才能掩住眼下之事。
许是感受到了身后慕容妩心中杀意,福康心中急动,稍作思忖,定下心思,怒喝开口。
“老子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老子与兄弟同生共死,不用尔等来救,传我将令,任何人不得阻拦!”
军中皆是性情中人,校尉并一众士卒,似是明白了福康将军与弟弟同进退之心意,各自收敛神情,从地上爬起,行军礼道:“领命!”
顾萧见状,终是长舒了口气,眼前之事总算蒙混过关了,亦能感受到身前的福瑞也松弛了些许,微微侧首向着自己低声开口。
“木小兄,军中不宜久留,趁此机,赶紧去寻到单斌手下偏将,先行入城。”
顾萧回过神来,正欲开口,却见地面积雪已不停震动起来,抬首望去,见巡守军中层层黑影破雾而来
顾萧见状,再不多待,假戏真做也好,心中急切也罢,将手中长刀逼近福瑞颈边几分,向着身前巡守军校尉开口道:“我问你答,若有迟疑,我先斩了你家将军。”
“你问吧,别伤了我家将军。”校尉见军刀锋刃已快划开自家将军脖颈肌肤,忙吩咐一众士卒收起兵
刃,急切开口。
“先前雁北城中单斌麾下偏将,现在何处,速速带来见我。”少年手中军刀,再近几分。
福瑞亦顺着少年开口,将腰间将军令牌取出,丢给校尉。
校尉接下令牌,心知眼下何事皆不如两位将军性命重要,当即开口吩咐士卒去将偏将领来。
两人交谈间,巡守大军已然集结而来,少年眸中倒映,人头攒动,万人之势,比起先前莫郡之中的四千巡守,更慑人心。
——
十余刀斧手正手持利刃,在一处营帐内外看管着单斌麾下偏将,得了自家将军之令,用足衣将那偏将的嘴堵的严严实实,瞧着他仍在不停挣扎,发出“支支吾吾”之声,刀斧手们冷笑一声,出言嘲讽。
“我劝大人呐,甭费劲了,我们这几兄弟捆的人,还从未有人能够轻易挣脱。”
“咱家将军,可不是你能骂的了的,没割了你的舌头,你就庆幸吧,且安心住几日,待几日后,你家单将军亲自上门,说不定我家将军心一软,就把你放了也说不准。”
“唉?你瞪什么瞪!”
刀斧手们,你一言我一语,正不停羞辱着这位敢辱骂自家将军的偏将,却听帐外急促脚步声传来。
“什么人!”帐外刀斧手喝声才起。
“少废话,将军印信在此,快快带我入内。”校尉之声传入营帐之中。
营帐门帘掀开,闯入之人,正是适才校尉,此刻顾不得拭去额角汗水,向着刀斧手显
出将军令道:“带上此人,跟我走。”
刀斧手才将偏将押至,却不知为何校尉如此急切冲入,联想起适才听到的号角之声,忙开口问道:“难不成是那单斌听闻了此事,率兵而来。”
校尉白了眼刀斧手道:“借他单斌三个胆子,他可敢引军相攻?”
随即想起眼下正事,忙开口道:“废的什么话,赶紧的,快快押上此人,随我前去。”
“到底发生何事?”刀斧手不敢怠慢,一把拎起地上偏将,还不忘向着校尉发问。
“他干的好事!”校尉瞥了眼偏将,冷声开口,不再多待,掀开营帐门帘而出。
刀斧手们相视一眼,不知发生何事,但眼下既有将令,不敢不从,带上人,随校尉行去。
直至主将营帐,方才发现,万军之中,两人各持军刀,挟住的正是自家将军,当即大惊,向校尉开口问到:“这这是”
校尉头也不回,拨开身前众人,向着军中围困的两人吼道:“你们要的人,我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