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守军大纛旁,“福”字帅旗随风而摆,巡守军士卒们连日赶路早已疲惫不堪,扎营造饭后,各自匆匆歇下,万人营帐,此时已入静谧。
至雁北城下,巡守军士卒们心中已安,除却正常戒备巡视,剩下的士卒们已在山中薄雾映衬下,渐入梦乡,用睡眠来缓解这一路的疲惫。
“来人!!!”一声呼喝,透过层层山雾,隐隐传入距主将营帐最近的士卒营帐之中。
士卒们入梦已久,这声呼喝并未唤醒疲惫的士卒,倒让营帐前,带着些许困倦正在军中巡守的校尉听了个真切。
校尉同样困倦不堪,怎奈军中有律,无论何时,要有人值守,只得强打精神,带着本部士卒拖着沉重步子在营中巡查,这一声呼喝不仅将脑中困倦尽数驱散,更唤醒了校尉警惕。
“是将军营帐,你们几个跟我前去查探,留下十人,吹号角,唤醒大军。”虽然事有突然,但强将手下无弱兵,校尉从容下令,而后领众人奔往主将营帐而去。
沉声号角,在校尉奔去一瞬,顿时响彻全军梦中的士卒们,几乎是下意识地翻身而起,带着朦胧睡眼,一息之后,皆回过神来,慌忙起身,扑向营帐之中的兵器架
校尉引几十人,一路狂奔,才近营帐,尚有十步之距,见主将营帐门帘被一阵劲风吹起,扑面而来。
饶是这校尉身经百战,亦是七尺猛将,却被这股迎面而
来的劲风席卷,掀了个跟头,顾不得身上狼藉,校尉忙抽刀在手,翻身而起,望向营帐之内。
眼前之景让校尉呆住了,两个身着巡守军甲胄,蒙住面孔之人,以长剑钢刀,挟住自家两位将军,从营帐之中缓步而出
“何方贼人,你们可知自己所挟何人?”校尉惊慌一瞬,望着身边士卒皆面面相觑,目露慌张,当即稳住心神,向着两个贼人怒喝开口。
话音落时,听得制住福康将军的刺客哑声开口:“贼人?小爷可不是贼人,快快闪开,不然要了你家将军性命。”
校尉闻言,瞧着架在自家将军颈边的军刀长剑,心知只有稳住两人,方能觅得良机救人,忙挥手喝退一众围困上前的士卒,转过头来,向着福康、福瑞二人,咬牙狠心,向着两名刺客再度开口。
“你们若是为财,只管开出价来,若是为了其他,尽管开口,但若是伤了两位将军,我保证二位无法或者走出我巡守军大营。”
顾萧二人尚未开口,倒是火爆的福康先出声了。
“他娘的,你们这群小崽子,老子白养你们这么些年了听你们这么说,是想要了我兄弟二人性命。”福康平日里训斥士卒惯了,此刻也不忘了教育手下士卒。
众士卒平日也知晓自家康将军为人,虽然平日里嘴上不饶人,但是若是真有人要为难手下士卒,他定会第一个站出来为兄弟们出头。
听得
福康训斥,校尉与众士卒不敢在开口,只是各自握紧兵刃,随着两个刺客的步伐而动。
配合顾萧二人演戏的福瑞,虽是平日里威严肃穆,可此时望着“演技拙劣”的兄长,又望着手下士卒,心中也不免自嘲一笑,自己两人堂堂的巡守将军,却被“贼人”所擒,这事一旦传出,想来兄弟二人一世的声名尽丧。
不过转念想到少年所言,又坚定了心神,且不论万将军对自己兄弟恩重如山,便是这雁北百姓,也决不能坐视不理。想至此,心中微微一叹,也再不顾脸面,绷起脸来,顺着兄长之言开口。
“贼子,你们有何条件,尽管开,莫要伤了我兄长,到底是为财,还是为其他,尽管开出条件来。”
听得两位巡守将军先后开口,面巾之下的慕容妩差点绷不住笑出声来,望着身前挟住福瑞的少年背影,暗暗赞道:“这小子倒是胆大心细,还有副好口才,竟能说服的了这两位堂堂的巡守将军为他做戏。”
打量着少年背影,又想起潜入巡守军营前那双凝着深情的目光,不由出神。
岂料自己裹挟着的福康演戏演上了瘾,适才骂了手下士卒后,还不过瘾,不自觉的就要继续开口这番裹挟戏码,本就是相互配合,慕容妩又怎会真的用刀抵住福康的脖颈。
福康“情急”开口一瞬,身上甲胄竟触到了慕容妩持刀之手,而慕容妩心中正想心事
,亦没注意
“哐锵”慕容妩手中长刀被肩甲所触,从手间滑落,倒插如地面雪中
这一幕,不仅是围拢二人巡守军士卒不曾想到,各个呆呆望向刺客
持刀挟住福瑞的顾萧瞪大了星眸,不知该如何是好,福瑞行伍一世,亦不知这“戏”要如何再演下去
慕容妩也怔住了,低头望向地面长刀,一时语塞
福康还不自知,骂得兴起,只顾向前行去,却不知自己已走出了被慕容妩所挟区域。
倒是那校尉最先反应了过来,大吼一声“先救福康将军”后,率身旁士卒疾速跃来。
这一声大吼,倒是吼醒了顾萧四人,眼见着扑向自己校尉并手下士卒,福康反应却快,一脚蹬在校尉胸前,将他一脚踢退,而后手脚并用,将一众围将上来的士卒一一击退。
校尉向后仰倒,一屁股坐在雪中,回首望去,见得手下兄弟们皆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脑中还未反应过来,将军这脚并未用力,胸口也不疼不同,只是自家将军怎的更像是刺客一般,还要阻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