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费用,都由锦衣卫衙门承担。
宁泽虽不敢大肆挥霍,但每一餐都能保证一个荤菜了。
偶尔也会坐到二楼靠窗处,要两个小菜,喝一点酒,提前感受一下惬意的生活。
“幼,这不是宁泽,宁朝中吗?你怎会有钱在这?”
宁泽转头,见几名士子联袂而至,为首的赫然是他在金城县学里的同学,李士仁!
这李士仁乃是金城李家子弟,大户出身,平日里最瞧不起穷酸的宁泽,经常出言讽刺挖苦。
宁泽知道惹不起对方,也不敢回击,只是躲开了事。
然这一次,他不想躲了。
“是我,李兄,好巧啊!”
李士仁见宁泽不卑不亢,态度平和,与往常大不相同,心中暗暗称奇。
可在新结交的几个朋友面前,那肯露怯。
瞥了一眼宁泽寒酸的装束,冷笑:“宁泽,你不会是知道考不上,破罐子破摔,所以来吃霸王餐吧?”
宁泽笑了:“我于八股一道,学的不精,然杂学一途,敢说金城郡无人可及,天见可怜,第一场的试卷,多为杂学,不敢说魁首,一个高分总是有的。策论只需发挥往常水平,我想考过不难,却不知李兄,考的如何?”
李士仁闻言脸色难看,第一张卷都把他给考懵了。
实际不光是他,还有新结识的这帮朋友,都是各种懵逼的状态。
这些人也是偶然间认识,因为对考试的吐槽而大起知遇之感,才结伴过来喝酒的。
闻听这有一个自称第一张卷考的极好的,瞬间生出同仇敌忾之心。
当中一人道:“这位仁兄,有钱吃这些酒菜,莫不如做上一身好衣服,免得被人当成乞丐,就不美了!”
李士仁等都哈哈一笑,宁泽却不恼,深以为然道:“说的有理,我原本也是准备自己做身衣服的,只是听说烟草司连衣服都发,才没去买!”
李士仁听了这话,越发气恼,“莫要以为杂学考的好,便能考中,这里面的门道深着呢!”
他的同伴说:“就是,好多名额已经内定,分配给朝中大臣子弟,似你这种穷鬼,也配去烟草司当差?”
宁泽闻言气恼,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势单力孤,不好与他们争辩。
一切等结果出来,自然见分晓,依旧自斟自饮不提。
李士仁等见宁泽不肯搭话,也不好如泼妇骂街一般,自去饮酒不提。
转过天,到了礼部与烟草司联合发榜的日子。
宁泽刚走出房门,便有几个人冲到跟前,定睛一瞧,正是李士仁和他的朋友。
“小子,你不是说自己很厉害,肯定会考中吗?走,咱们一起去看榜!”
“你若不中,嘿嘿!”
“他若不中,不过是个乡下穷秀才,也配与我等为伴?”
宁泽被当面嘲讽,被一众人架着,忽忽悠悠来到礼部衙门外的告示墙处。
放眼望去,前面站满了人。
一个个都拼命往前挤,查看考试结果。
宁泽也着急,什么嘲讽的话都抛在脑后,就一心往前挤。
不多时来到榜前,抬头望去,见一张杏黄纸榜单上,写了三十个名字。
宁泽连看七八个,亦没自己的名字。
心里便有些慌,抬头往上看,才发觉自己名列第三。
“我中了,我中啦啊!我要去烟草司当差啦!”
不等宁泽狂喜,他身旁不远处一人,已经兴奋的不能自已了!
而不远处的李士仁等,亦瞧见宁泽的名字,都傻眼了。
按照招录的公告所述,本次共招录三十人,其中前五人是留在大明烟草司总部的,其余则被分配到如陕西、青海、安西等地!
到不能说其余地方就不好,但在烟草司总部,肯定是更容易提拔的。
若做的好成为主事,亦有可能攒下百万两的身家啊!
就算不贪那么多,十万两,亦可改变家族命运啊!
想到此处,李士仁的朋友,皆变了嘴脸,不断的恭喜宁泽。
“宁公子才高八斗,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啊!”
“小弟西宁卫龚彪,宁公子……!”
“宁公子,还记得咱张老汉不?”
宁泽抬头,发现是前几日救过他的张车夫。
再往一旁瞧,赫然是那辆熟悉的马车。
想到此处,宁泽的心便不由砰砰一跳。
对于救他性命的小姐,宁泽自然是见不到的。
就连声音也是隐隐听到几句,给他的感觉就是清脆美好。
“小姐到此为何?莫不是专为看我而来?”
宁泽正乱想的时候,便听车夫老张跳着脚喊“快跑,快往这跑!”
宁泽被喊的一脸懵,四处张望,才发现几个家丁打扮的家伙,正往他这边挤过来。
什么情况?
“快跑,快往这跑!”车夫老张大喊,“他们要捉你回去成亲的!”
宁泽闻言一惊,虽说他一直很想成亲,也认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要是被一帮压根就不了解的人捉去,强逼跟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女人成亲,他也不愿啊!
当即就往外跑,李士仁带来的朋友见状,竟护着宁泽往外冲,只把一脸懵的李士仁留在原地。
“踏马的,我怎么就没这命!”
却说宁泽跑到车夫老张跟前,后者伸出铁钳一般的大手,勐地一拽,宁泽便上了车了。
哪知帘布一挑,车内坐的却是一名面相威严的老员外。
“宁泽小友,我有一女,年方二八,温良贤淑,实为良配,不知君可有意?”
宁泽一懵,想不到这位竟也是来榜下捉婿的。
要说烟草司的差事,是远远比不得进士出身。
奈何大明烟草实在暴利,是以这帮被朝廷选中的人,早就落入一众商贾、勋贵的谋划中。
毕竟朱元章反贪,朱樉反贪,可到朱尚炳继位时,就未必如此了!
而到朱尚炳的儿孙当政时,这大明烟草还不定怎么样呢!
早早布局,却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