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武英殿内。
朱樉望着跪在下方的解缙,脸色阴沉。
“你与胡广,可是旧识?”
“是,臣与胡广,都是江西吉安府吉水县人,臣生于洪武二年,胡广比臣小一岁,生于洪武三年。我二人少年相识,曾在一起读书,熟悉彼此的文风。
然臣可对天起誓,科考之前,未曾与他见面,亦不曾对他照顾啊,皇上!”
朱樉,自然是信解缙的。
毕竟这货人品虽一般,学识却是真的强,大明三大才子之一的名号,那可是公认的。
胡广能做他的朋友,学识也不差。
更何况,原本历史中的胡广,在殿试中考了第二名。但建文帝嫌考第一的王艮其貌不扬,便将胡广点为状元。
建文朝的科举,可不是解缙做主考,胡广能中状元,显然是有实力的。
“如今,外面谣言四起,士子闹事,你有何话说?”
解缙哭诉,“陛下,臣真的冤枉啊!”
“我问你如何解决?”
“呃,臣以为,可先将胡广在科考中的试卷,张贴出去,让士子们瞧瞧!”
朱樉道:“但士子们说,你考前漏题怎么办?”
解缙委屈道:“陛下,这个就需朝廷为臣做主了,真的不曾有啊!其实这些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是拿臣与胡广的朋友关系做引子,来攻击朝廷新政啊!”
朱樉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在如何对待士子这块,没太想好。
对于这些人,你下手狠了,名声就坏了。
可要不辣手收拾一顿,那是真不听话啊!
想了想道:“叫任亨泰出面吧,安抚一下士子们,如若自行散去,既往不咎。继续闹事的,取消功名!”
“臣以为,此举可行!”
正说话时,小太监过来通报,说首辅詹徽、次辅茹瑺求见。
“传!”
不多时,詹徽、茹瑺二人联袂而至。
“陛下,臣弹劾解缙,在科考桉中以权谋私,照顾乡党!”
解缙闻言大惊失色,他自入阁以来,仗着是朱樉当太子时的宠臣,跟首辅詹徽一直不太对付。
可仅仅是政事上的分歧而已,还未曾有过撕破脸的举动。
却怎么也没料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刻,弹劾自己!
“资善詹徽的字莫要胡说,我何时徇私舞弊了?”
詹徽冷笑一声,冲朱樉道:“陛下,经落榜的士子举报,今科录取的五十一名进士,有近三分之一都是江西籍贯,更有十余人曾听过解大人讲学!”
朱樉听这话,眉头微皱,转头看解缙,后者都快哭了。
再次叩头道:“陛下,臣冤枉啊,满朝皆知,江西籍考生中进士者极多,非在臣主考这一科,以往中进士的,也不少啊!
至于说其中不少是臣的学生,就更加冤枉了。当年先帝命臣回家读书,臣在家乡讲学,前来旁听的学子,不说千人,亦有数百。此刻仅有十余人考中,便说臣舞弊。臣实在是,冤枉啊!”